恋战并不是什么好选择,那个人却仿佛准备就在这里跟后续到来的所有人决一死战,诸伏景光不得不拉着那个人向外走。
他们脚步急促地冲下楼梯,子弹在铁质楼梯擦过引起的火花和刺耳的声音在不断提醒他们这场混战远远还未结束,诸伏景光向身后追来的人补了几枪,下方的楼梯里又传出了新的脚步声。
前后夹击,但是此时除了继续向前已经别无他法了,诸伏景光将黑麦威士忌给的的弹匣换上,咬牙加快了脚步。
“苏格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
诸伏景光与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个人对视了一眼,他抬起手朝着那人脚下开了一枪,在那人闪身躲避时越过那道身影继续向下。
后方传出一声尖锐的喊叫“波本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诸伏景光模糊地听到另一道熟悉的声音说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是情报人员”
“那可是麦芽,我疯了才一个人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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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一切只是这个逃亡之夜的开始,越来越多的组织成员们到达附近,十几人尚且还有机会应对,再多就不一定了。
诸伏景光在这个废弃的车站里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暂且休整,决定先与上级取得联系,确保有所接应后再见机行事。
身旁的那个人平静得可怕,在这个终于有机会舒缓一下的时刻,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他看着那个在他决
定牺牲自己保全一切的那一刻从天而降的那个人,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清砚”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在这种时刻,多哪怕一个字都有可能引来新一重的危机。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那个人看起来与过去任何一天都没有任何差别,但看着那张平静的脸,他却觉得那个人的精神恍然已经紧绷到一定阈值,只差最后一步藏在心中的那根岌岌可危地连接着的最后一丝的弦就即将崩断。
诸伏景光模糊地意识到,天台上那扇轻到像是被风吹开的门,或许对那个人来说蕴含着冰山般的沉重。
他无法理解,他看不清晰,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真正正地触摸到了雨宫清砚,那种压抑于无声中的崩溃让他无法生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心脏里的氧气已经被那个人身上溢出的无序和崩溃挤压到再无丝毫缝隙。
他想说些什么,却像缺氧了一般无法开口,最终他将所有无声的话语化作了一个用力的拥抱。
任务失败了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像过去那样来自耳后,而是来自头顶。
雨宫清砚抬起头,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垂着眸、怜悯地望着他。
楼宇、小巷、天空、车站、诸伏景光一切造物都消失在了原地,或者说,是他消失在了原地。
雨宫清砚面无表情,但是他看到自己笑了。
后悔吗
那个人站在他面前,蹲下身,笑着说
后悔去救他了吗
雨宫清砚抓住那人的领口,细细打量那张脸,半晌,他推开那个人,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道“神经病。”
那个人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说“哎,别这样说自己。”
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了一片难以看清的虚无,雨宫清砚的目光越过面前的那个人,落在了虚空中不计其数的如水波般的屏幕上。
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定格在最中央的那幅画面上仿佛没有尽头的雪山、雪花肆意飞舞的暴风雪、两个狼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