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黎知伸手想要把池依拍醒。
手指刚挨上她肩膀,黎知就察觉不对劲了。
她摸到了一片湿漉漉滑腻腻的东西,这东西的手感绝不算好,透着冰凉的湿气。黎知闻到了某种淤泥的腥味和水草的味道,手下的东西像蛇一样正在缓慢爬行游动,发出拖曳摩挲的细微声。
电光火石之间,黎知一把拿起枕边的菜刀,另一只手毫不犹豫拽住手下着黏糊滑腻的东西,狠狠往旁边空床上一拽,摸黑之间手起刀落砍了下去。
窗外响起一声尖细的惨叫。被砍断的东西像潮水一样退去,发出细细密密的摩挲声。
与其同时池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脖子上已经缠满了这种湿漉漉的东西,黎知再慢一步,她估计就要在睡梦中被勒死了。
池依边哭边咳“什么东西啊这是”
黎知跳下床,摸黑去点了油灯过来,烛光亮起的时候,两人也看见满床的黑色头发,池依直接一个弹射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头发”
黎知端着油灯凑近,这些头发的切口平整光滑,显然就是刚才被她砍断的。仿佛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发丝之间还沾着水草,湿漉漉地搭在床上。
池依脖子上也缠着这些湿发,她手忙脚乱地扯下来,整个人都在冒鸡皮疙瘩。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那个投湖自尽的前夫人。
黎知把油灯伸到窗边,果然在窗棂间的缝隙里发现了湿漉漉的水渍。很显然,那些头发就是从这里钻进来的。
几乎可以想象,就在她们睡觉的时候,她从湖里爬了出来,拖着被湖水泡得肿胀的尸体和沾满水草的头发,走进了这座院子,走到了她们的窗外。
然后那些头发就像蛇一样,沿着墙壁往上爬,从窗棂的缝隙间挤出来,犹如长了眼一样,无声又准确地缠上池依的脖子。而她就站在窗外,红色灯笼将她的剪影投在薄薄的窗户纸上,一动不动,怨毒地等待她们在睡梦中被勒死。
如果黎知没有及时醒来的话。
她想了想,把池依拉过来,借着油灯照了照她的耳道,池依有点慌“怎么了”
黎知说“看看那些头发有没有钻进你耳朵里,你有什么异样感吗”
池依差点又哭了“本来没有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喉咙有点痒。”
出了这样的事,两人是不敢再回床上睡了,把被子拿下来在墙角打了个地铺。本来以为会睡不着,结果两个人后半夜睡得比在床上时还要好。
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天光从窗户纸透进来,黎知躺在被窝里,听到屋外传来玩家的声音“谁把我接雨的水壶踢翻了”
黎知心念一动,想到昨晚听到的那声碰撞脆响,从被子里爬起来。
简单洗漱一番后,出门时其他人也都起来了。院子里放着许多昨晚玩家摆在地上接雨的载具,其中一个搪瓷的水壶翻倒在地上。
黎知走过去把水壶摆正,然后走过去踢了一脚。水壶滚到在地,果然发出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声音。
其他人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奇怪“黎知,怎么了”
黎知回头问“你们昨晚有谁听到这个声音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两个人迟疑着举起手“我听见了。”
黎知说“有人半夜来过我们的院子。”顿了顿,又严谨地补上一句“也可能是鬼。”
池依这时候也走了出来,把昨晚头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众人听她说完,脸色都变了,“不是说副本里鬼怪杀人是有条件的吗我们昨天都是一起行动的,难道你们触发了什么死亡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