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重新直起腰来,扫帚又顺着后背一路压到肩膀,逼得他手肘弯曲。
毛仁杏梗着脖子,不肯再磕一次头。
刚才那是意外!
是他没有准备好!
此时。
采花姑娘面前已无人。
——除了一个被迫下跪的毛仁杏。
叶蝉衣看毛仁杏那不肯屈服的样子,冷笑一声,侧压腿下蹲,双手加重力度,同时手侧压向右,扫把头往上一翻。
啪!
打中毛仁杏后脑勺。
磕!
一个响头。
毛仁杏只觉脑袋一阵晃荡,脑水似有回响。
叶蝉衣手中动作不停。
手往右侧压、正位、侧压、正位……
磕!
磕!
又是两个响头。
“为人第四,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不可一错再错。”
采花姑娘眼睛里面冒出一颗颗亮晶晶的星星,对着叶蝉衣闪闪发光。
好帅!好潇洒!
她喜欢这个姐姐!
围观的路人,悄悄冒头,鼓掌叫好:“姑娘干得好!”
叶蝉衣甩了甩黏在脸上的发丝,朝老百姓们点头,谦虚道:“尚好尚好,多谢诸位捧场。”
听到这句话,老百姓差点儿要摸摸自己有没有带铜板。
磕得额头红肿流血的毛仁杏,梗起脖子,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叶蝉衣挑眉,没理会他。
她对采花姑娘道:“劳烦姑娘让开一下,小心误伤了。”
采花姑娘红着脸蛋,挪到一边去。
叶蝉衣瞄准那巷子里装垃圾的竹编箩筐,一扫帚将毛仁杏打飞过去。
——垃圾嘛,就应该扫到垃圾桶里,不能丢在街上污染环境。
“啊——”毛仁杏惊恐看着那堆满了木屑、碎石头、狗屎等腌臜物的箩筐,挥舞着自己不肯屈服的手脚,犹如一只空中绿龟。
咚!
面朝箩筐,精准栽下。
那腿,还蹬了两下,才软软垂下去。
“灵灵!”远方传来少年的呼喊声。
转头看去,是一个布衣少年,裤腿挽起,腿上还沾满了泥土,手上拿着一柄叉子。
他那腿,有一圈还算明显的伤疤。
采花姑娘听声看过去,欢快招手:“润土哥!”
润土?闰土?
叶蝉衣看着对方手上的铁叉子,有点儿想问:兄弟,你的猹呢?1
没有去叉猹的润土,快步跑到采花姑娘面前,认真盯着她上下看,那紧张的样子,像是唯恐对方破了一点儿油皮似的。
少年男女对视的画面,实在养眼。
叶蝉衣有点儿理解陆小凤和楚留香,为什么老是默默盯着她和花花磕糖了。
“那个欺负你的人在哪里?”他挥舞了几下叉子,“还是上次那个混账吗?”
采花姑娘指了指背后的巷子,又瞥了一眼叶蝉衣,羞涩地解释了一番刚才的事情。
润土将叉子往旁边一放,郑重道谢,并且邀请叶蝉衣他们参加十几天后的中秋篝火大会。
头一回听说道谢还要隔十几天,但知道这是重要时间点的叶蝉衣,一口应下。
无处落脚,在附近偷听的江湖人。
明白了。
远离篝火大会就能茍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