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很喜欢这项运动。
他在享受着马术。
就像她一样。
周映安不想出声打扰,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
“你给我下来”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优雅,脸上隐隐出现了岁月痕迹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保镖。
沈之竹扬起马绳,翻身下马。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见了。
眼前的人,又变回了表面光风霁月内里腐败不堪的圣兰学生会主席。
沈之竹走到男人的身边。
“啪”
周映安瞳孔一缩。
这个男人,抬手就给了沈之竹一个巴掌。
力道之狠,把沈之竹打得侧过了脸,嘴角隐隐还有血迹。
“丢人现眼。”
沈之竹转过头,抬眼,不卑不亢,宛若松竹。
但他的不言语,似乎更加激怒了男人。
“沈之竹你必须马上给我退出比赛”
男人又要扬起手,就要落下。
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出现在沈之竹的视野之中。
手,牢牢地锁着将要落下来的大掌。
“请您适可而止。”
男人抽回手,眼里的怒火不消“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是圣兰的学生,也是沈之竹的朋友,我叫周衍。”
周映安丝毫不退让,眼神里闪耀着光。
“请您在公众场合注意影响,注意素质。您在圣兰打人,有碍观瞻,就是不对。”
男人气极“你”
“够了。”
沈之竹上前一步,握住了周映安的手。
周映安看向他的眼底。
周映安的眼睛生得美丽。
但沈之竹更喜欢眼前这个少女,眼睛所流露出来的东西。
就像缠绵不绝、带来无尽希望的泉水。
她永远逆流而上,永远生机勃勃。
而他的眼底,恰有一截枯木。
枯涸许久,仿佛就是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两个人只对视了一秒钟。
沈之竹却觉得一个世纪已经在这个眼神里悄然而过。
他笑了起来。
尔后长舒一口气。
沈之竹转过头,说“父亲,关于今天的事,我之后会给您一个交代。我的朋友说的话,不无道理。您还是先回去。”
男人沉沉地吐出一口郁气。
“沈之竹,你好好掂量,好自为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周映安“你痛吗”
沈之竹却低头看着自己不曾松开的手。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
沈之竹抬起抓着周映安的手,抵在胸口,空出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不如周同学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为什么刚刚要帮我,是因为怕我真的退出比赛了吗”
周映安点头“你退出,我们的团体赛就没办法参加了。我还是很希望可以多拿下一个块金牌的。”
沈之竹失笑。
“但是,我也很想看见你,跑出刚刚那样的样子。很好看。这么棒的马术,应该让所有人都看到。”
沈之竹的笑意一下子僵在嘴边。
“而且,”周映安顿了一下,“就算没有比赛,我大概也还是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