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由木板与石块搭建的古老建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它承载过无数的囚犯与尸骸,鲜血一次次地喷溅在这古老的台面上,留下几乎无法洗刷的脏污痕迹。
而今天,这座高台又要表演一场崭新的死刑,和以往的绞刑不同,此次的死刑是斩首示众,被处刑的罪人是恶贯满盈的海盗笛奇,他驾驶着噩梦“盎格鲁”船只,在海盗之中的外号是黑胡子,平生犯案无数,逍遥法外多年。
他的罪名十恶不赦在十年前,这家伙谋杀了殖民地阿依德诺的总督,不仅如此,他还取而代之,占据了总督府,对治下的民众开始惨无人道的剥削
当然,这个剥削到了什么程度都无所谓,只要保持安定就好,假总督的真正罪名是光剥削不上供,这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除此之外,笛奇在两年前还勾结当地的土著领袖,试图让殖民地脱离伟大的尼亚特尔柏,成为他一个人的国土
这一点是尼亚特尔柏这个骄傲帝国所不能容忍的,当年就连趁火打劫的鸢尾都没能抢走哪怕一寸土地,如今这个海盗出身的小贼竟然也有了这种心思
背叛者是被所有尼亚特尔柏人共同排斥的,于是正义之士恰好出现,他推翻了笛奇的邪恶统治,活捉罪人送回诺德诺尔,让他当着所有诺尔诺尔人的面谢罪。
至于义士本人,那当然是勉为其难成为阿依德诺的总督,好好经营那片民不聊生的土地。
“是他”
“上去了上去了”
“海盗,那就是海盗”
“该死的家伙,尝尝这个”
早已等待在行刑高台下的人群终于等到了正菜,他们开始兴奋地喧闹起来,投掷烂菜叶或石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被严阵以待、扭送上台的家
他干瘪瘦削得可怕,完全不像是传说中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而当照着他头脸的麻布被掀开时,露出的真正面容这就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丑陋又癫狂。
人群失望于受刑者的模样,又兴奋于他的狼狈,在短暂的静默后,他们又喧闹了起来。
至于这个大名鼎鼎的凶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被抓捕后,笛奇就没有吃过一餐好饭,被押送回尼亚特尔柏的漫长海路也摧毁了他的健康,再加上承载了理想的土地自此破灭,视作信仰的“盎格鲁”又被海怪焚毁,包裹着他的万千心音充斥着冗杂的恶意
笛奇早就疯了,但他的疯狂并不影响行刑,刽子手早就准备好了刑具,就等着砍下罪人的脑袋。
若不是要把这家伙的人头送回阿依德诺,他还享受不到斩首呢
众所周知斩首是属于贵族的刑罚,对低贱的人来说,会持续很久的、痛苦的绞杀才是他们的标配。
那些死忠于笛奇的家伙,一半被行刑官伊恩帕西瓦尔吊死在罗斯德的港口前,另一半则被新任总督德雷克布朗吊死在依阿卜的悬崖上。
罪人被压着固定在断头台那三角形的闸刀下这是来自鸢尾某位君主的杰出发明,他最后用自个儿的脖子证明了它的好用。
知道这一段逸事的人们发出讥嘲的声音,而就在此时,传令官昂首阔步地走上邢台,他朗声宣读起犯人的罪行“我们即将处死的,是叛国罪人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