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只有肉体的交易怎么能和纯粹的感情相比。
愈想愈是这么回事,方燃知有点怔愣地瞧着虚无的地方,被一阵难言的难过聚拢。
怎么会呢,他小心地想,先生不会骗他的吧。
而且他突然忆起,和陆霁行在一起的这几年,先生也会在眼下这样的时间去德国。
七八月份。
虽然只有一次,但确实每年都会去。
方燃知没问过是公是私,陆霁行也没说过。
所以朋友结婚,朋友弟弟结婚,怎么就这么巧呢,只相隔了三周。
方燃知不知道的是,陆霁行也觉得相当离谱。
昨天下午六点接到电子请柬以及电话邀请时,陆霁行难得表现出了些微的不可思议。
“哥,后天你一定
到场”
手机里的男声这么说,语气很兴奋。
陆霁行默然“我上次去你怎么不结婚”
男人理所当然地道“你上次来我还没对象啊。”
“”陆霁行捏眉心,几乎劝慰道,“闪婚有什么好处”
男人答“有老婆。”
陆霁行“”
别人谈将近三周有老婆,他谈将近三年没名分。
做人差距不该这么大。
恰在那时,陆启这个姓陆的小畜生给他发消息说想回国,陆霁行觉得戳目刺心,一怒之下把他拉黑了。
现在还没从黑名单拉出来。
凌晨三点时,陆霁行给吴至发了消息,问他这次食言,方燃知心情怎么样。
吴至事无巨细地说了,从方燃知刚开始有点低落,到后来又变得高兴,看着就很爱陆总。说的话全是陆霁行爱听的,陆霁行又给他转了20万,让他保持。
只只没有不高兴,那陆霁行就放心了。
酒店里的空调温度拉的有点低,从浴室出来非常凉。
躺在床上的时候,方燃知卷着被子蜷缩,都没想起把空调温度调高。
房间只开了床头灯,视野晦暗,视不清物,但很适合即将入眠的人。
方燃知侧着身体看自己面向的墙壁,很白,没有花纹。他眼睛很久才眨动一次,仿佛在很安静地思过。
历经许久的天人交战,方燃知终于说服了自己,陆霁行根本不可能说谎,如果他想和自己分手,他肯定会直说的。
绝不会做一边见白月光,一边应付地下情人的事。陆霁行要什么有什么,才不屑做这些自掉身价。
反正陆霁行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问问好了。
方燃知说服自己,心情好了不少,闭眼睡觉。
翌日仍然是大晴天,在剧里显轻盈、现实却只觉得厚重的古装,裹了四五层。
“妈呀,真是热得想死。”
简言最后一句台词说完,就立马跑出镜头到伞下避阳,捧着助理递来的水壶,按开瓶盖照着吸管猛吸,小风扇把她头发刮得想往脸上黏,被粗暴地拨开。
摄像机里河宴清还在和温似凉调查,从城西奔波至城东,最后想起疑似线索的线索,又原路返回去。
这一场戏结束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夏天阳光正烈的时刻。
卓轻邈的助理拿着两瓶冰水跑过来递给他,接过后,卓轻邈顺手将一瓶水贴在方燃知颈侧。
“哎呀”方燃知被冰得一激灵,但这个温度对此时的炎热来说非常舒服,躲开后还有点想继续贴。
“拿着。”卓轻邈继续往他跟前递,“太热了,冰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