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
陆霁行点开微信置顶,消息还停留在早上,他们分享了彼此的饮食。
手指点击输入框,手机键盘自动出现,陆霁行想发消息,问问方燃知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一句话翻来覆去地斟酌,却不知道该发什么好,最后终于觉得编辑满意,可以发了,他又想起方燃知已经睡了。
现在这个时间联络只会变成打扰,影响只只休息。陆霁行抿唇,只好又删除全部文字,不了了之。
反正
明天就会回去。
不见仙踪提醒您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按理说昨天就该回去的,只是在让张程订票的前一晚,陆霁行惊觉忆起,今天是她的忌日。
往年的这个时间,他都会过来德国一趟。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时间过得恍惚,还是因为暂且在德国,才记起来。
陵园里没人,陆霁行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阳光还很烈。
当初定做墓地时,陆贺冲专门选了块很像中国格局的陵园。
好像葬在这里,就能入土归乡似的。
青石砖铺就的小路在陵园内四面八方地延伸,柏树葱绿,长势极好。扁平宽大的柏叶中间有空隙,将阳光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碎星点,落在青石砖路面,像晚间飞动的萤火虫。
地理位置最佳的地方竖着一块墓碑,碑面有张黑白照。圆眸明亮如皎月的女人,没色彩的照片都挡不住她脸上完美的笑靥。
中间镌着深刻的文字。
“关至夏之墓”。
陆霁行与她有四分相似。
剩下六分大概随了陆贺冲。
碑前已经有了几束花,白色的百合,黄色的雏菊不止一拨人来过了。陆霁行什么都没带。
他站在墓碑面前,看着女人的眼睛,并不觉得伤心,他只是有些替女人感到悲哀、可惜。
以及解脱。
陆霁行对关至夏的记忆并不深,但她是他的母亲,教给了他许多事情。
其中就有一样事情,陆霁行学得挺好。
“小行,长大以后,千万不要喜欢上什么人,你应该孤独终老。如果你非常不幸地喜欢了谁,那请你离你喜欢的人远一点,那才是保护他呢。”
关至夏平静、又莫名显得神经质的面容冲进陆霁行的脑海。
那年他才七岁,根本听不懂这样的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这些话始终像附骨之疽似的刻进他骨子里,让他不由自主地远离方燃知。他觉得自己学得不错,但一旦回过神来,陆霁行便发现他其实学得很不好。
他不仅没有远离方燃知,还离他更近了。
关于方燃知的电话,陆霁行直到第二天也没等来。
直到登上飞机回国,需要开飞行模式,他的手机还是一片安静,没消息,没电话,没视频。
“我怎么觉得你眼睛有那么一点肿,昨晚没睡好”卓轻邈今天有早戏,凌晨四点就爬起来了,为了使状态好,他怼了两次蒸汽眼罩。
但在见到方燃知的那刻,他觉得方燃知才像那个两点收工四点爬起来的人。
眼尾有些泛红,像熬夜熬出来的,也像
“你哭了”卓轻邈蹙眉问道,“谁惹你伤心了”
“没有,”方燃知下了车正要去换衣服化妆,闻言条件反射地想捂眼睛,随后似乎觉得这样更可疑,又放下了,“昨天回去后,我在琢磨今天的情节该怎么处理
呢,怕接不住学长还有言姐的戏,所以就熬得晚了点。”
dquo”
卓轻邈伸手拍他肩膀,有点夸张,但也很认真,“小朋友,加油啊。”
“”
陆霁行就总爱喊他小朋友。
喊得还很好听。每次在床上只是听见这样一句称呼,方燃知便会难耐动晴,求陆霁行察。
还是先生喊他小朋友喊得好听,别人喊总觉得怪怪的。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