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燃知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可他觉得,先生此时此刻的心绪,一点也无法与他195的身量比拟,不顶天不立地。
灵魂脆弱不堪。
陆霁行说道“你的精神记忆里,得是我,身体记忆里,也得是我。”
方燃知手指微蜷,将衣摆攥进手里。
方才因为预见到“受苦”画面,他打算争取活命机会,能跑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栋别墅就这么大,客厅门是反锁状态,出不去。
何时被找到,只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
方燃知也没想着真跑。
否则体力耗尽,待会儿可能更难捱。
他又不傻。
况且“我逃他追”本身也是一种小晴趣,方燃知觉得悸动。
心脏响得毫无规律,像跳上岸的鱼儿乱扑腾。
只是出了门,身后没响起动静,陆霁行没追出来,等原路返回小心地探头,方燃知便瞧见陆霁行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只只,”陆霁行说,“我之前说想把你关起来,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很认真地在规划。”他将话挑明道,“紫荆在送给你之前,暗室就存在了,还是专门为你打造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大手强硬地拽过方燃知,梏进怀里,陆霁行轻松地把人打横抱起,朝楼下暗室的方向走去。
方燃知吓了一跳,不明白陆霁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他们什么话题都没聊。
只是因为绯闻吗
不会吧
有些后悔,方才不应该回来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如若方才他没有回头,躲藏起来让陆霁行找不到。
事情才会真的往不可控的方向脱缰发展。
“先生”
dquodashdash”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方燃知急忙搂紧陆霁行的脖子示意“先生,有人找你。”
即将走出房门的陆霁行只是往桌面上掠了一眼,扫到“陆贺冲”的备注,脚步丝毫未停,继续朝前走“不重要。”
方燃知觉得很奇怪,试图与陆霁行讲道理“为什么呀您想想把我关在家里,到底是为什么先生,我是爱您的啊。”
“嗯,”陆霁行垂眸,客厅的灯光落在他眉目处,但没往眼睛里映,“我很庆幸你爱我。”
如果不爱,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陆贺冲。
百分之八十是会的。
他们是父子。
他们很像。
二十分钟前,方燃知落荒而逃的惊恐表情犹刻眼底,陆霁行才发觉,他受不了只只脸上有这种抗拒的神色。
他对方燃知说,也是对自己说“宝宝,不要怕我。”
“我不会伤害你。”
“我保证。”
德国下午两点,陆贺冲计算着国内的时间。
才晚上八点钟而已。
这么早,陆霁行不可能已经休息了。
手机静静地躺在手心,布满沧桑的拇指按在屏幕上方轻轻摩挲,盘佛珠似的。
六十多岁的眼睛已不如年轻时清明,有层泛白的阴翳。
只是陆贺冲面色不善,常年冷着表情,经久之下,那双眼便不是只有正常老人的混浊,显得很郁鸷。
偌大的卧室窗帘未打开,暗沉沉的。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白色陶瓷罐,小罐旁边是一个夹着照片的相框。
照片里的女人很年轻,容颜靓丽,很美的胚子,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她想要什么,陆贺冲都能够给她,要星星不给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