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看透了少年的小心思,哈哈一笑。
“怎么,想说我不像冒险家协会那帮人老实说,我就是因为那身丑衣服才拒绝了冒险家协会的邀请,那种红绿配色和童子军才戴的领巾,一点都不浪漫。”
“浪漫”希尔对这个词的使用提出了疑问,他不知道“浪漫”还能形容穿着。
“对啊,浪漫”杜兰加重了这个词的咬字,“生活中到处都是浪漫。为了不穿丑陋的制服拒绝冒险家协会是一种浪漫,为了守护想进入神殿的帕琪小姐,被遗迹守卫炸伤一条腿,也是一种浪漫”
虽然穿着像猎人,或者说剑士,杜兰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和酒馆里那些嘴上跑火车的诗人有的一拼,更是因为有了希尔这个不吭声打断的听众,开始搂着拐棍滔滔不绝起自己对浪漫的见解。
“能明白这种感觉吗就好像柳暗花明,峰回路转,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又如像镜花水月,如梦似幻”
“比冒险更加微妙、暧昧,比玫瑰更加浪漫、柔情”
“我总是渴望有人能从书籍和古迹中解放出来,了解这份深邃与迷离”
“须臾又迷离的情愫,只要这样远远地看着”
他黏腻到拉丝的视线向某个方向绵延,不再言语,没成想一旁的至冬人直接发起了灵魂拷问“你在看帕琪小姐吗”
“嘘咳咳”
被戳穿心事的男人连比划带咳嗽。捧着一堆瓦砾的帕琪小姐恰好走了过来,欣喜地表示想回去通过仪器测算这座遗迹形成的年份。
云苓高高举起手,捂住希尔毫不含蓄的嘴,就这样一路架着胳膊推他离开了神殿。
“什么个情况”他学着少年某次爆出的口癖,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而被学习的对象也早已习惯他用这张脸说出各种奇怪的话。
“理工女和文科男的事情,
我们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天色逐渐黯淡,
在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少年对“理工女”和“文科男”的解释声里,两人也靠背包中的干粮和就地搜刮的蔬果饱餐了一顿。
少年倒在干燥的草地上,摸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看向至冬人所在的方向,他正望着远方海面上的一座小岛。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抓着地图凑了过去。
奇怪的是,偌大的蒙德地图上,连礁石的形状都画得明明白白,但摘星崖对面的海域就是空白一片,连个大致的图标都没有。
“明明一眼就能看到,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最初发现小岛的至冬人转头道“想去看看吗”
“看着还挺远的,游过去不现实,要么坐船要么靠风之翼飞过去。”少年将手中的地图抖得猎猎作响,“蒙德租船的地方好像只有荆夫港了,至于风之翼”
回想自己那观者落泪的飞行技术,少年抱住胳膊颤抖了一下。
“还是算了,我的风之翼的驾照等级不足以支撑我飞那么远。”
更何况他悄悄瞄了至冬人一眼。边上还有个估计连飞行执照都没有的家伙。
至冬人貌似对其间宽广的海面没有距离概念,提议道“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带你过去。”
“怎么去,你驮着我游过去吗”云苓没法想象这个画面,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论坛上有一个炸裂的称号叫做“凝冰渡海真君”。
在神殿的东侧,他们驱赶了跳着奇异舞蹈的丘丘人,还观察了矗立于霞光中的一座古老日晷。
日晷破损得几乎失去了最初的计时作用,少年逐字逐句读出了日晷底座的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