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尖一寸寸地滑,不似指尖的柔暖,触感坚硬,深深嵌入皮骨中。
迟清礼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她垂着头,不自觉攥紧身侧白衣。
白玦靠得更近了,她依在耳侧,低语道“我看啊,你是欠教训了。”
嗓音绵绵,气息吹至颈边,烫意在一瞬间煲入血肉,仿佛能咬到她温热的肌肤。
迟清礼仰着头,任由扇尖向下滑,点过锁骨,压住起伏的心脏。
她弯了弯睫“师尊说得是。”
“明明师尊千叮咛万嘱咐,甚至不惜使出身祭之术也要救下我,让我远离魔界。”
她抬手揽过白玦后颈,膝盖略微曲起,似是无意般,蹭过白玦的腰。
“我却忤逆师尊苦心,一意孤行地跳下了混沌渊,确实是欠教训了。”
气息密密织成了网,将两人笼罩其中。迟清礼撩开散在她耳际的发,轻声道“那么”
“师尊该如何惩罚我呢”
您生气了吧,您恼火了吗像从前那样,来惩罚我,来教训我吧。
不知为何,“师尊”的表情却忽地变了变,进而低下身子来。
她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迟清礼没能听到,柔色的唇近在咫尺,她不假思索地咬上去,却腾地扑了个空。
砾石不止砸落,洞窟正在逐渐坍塌,烟尘四散中,将唯一的篝火都掩埋。
红纱层叠展开,白玦垂下眉,就这样在她怀中又一次散为了尘埃。
“”
迟清礼猛地睁开眼,她不止喘着气,攥紧了单薄的衣领。
翻涌的魔气又回归了平静,重新被压制回身体深处,故而幻境也随之消退。
她又回到了寝屋之中。
四周万籁俱寂,悄然无声,迟清礼勾起一丝帘子,侧身向外望去。
窗棂外幽暗如墨,长夜仍深。
她目光渐沉,五指慢慢收拢,没能抓住红纱,只留下了一丝深夜的寒气。
。
与此同时,白玦也猛然惊醒,她一抹额心,触到了一片凉意。
见白玦神色不定,胸膛起伏,书灵忍不住冒出头来,道“你怎么了”
“这才二更天呢,还早得很,”她道,“你往日可是不睡到日上二竿不起来的。”
白玦心有余悸,又缓了会,才道“我方才被困在幻境里了。”
书灵好奇道“幻境谁的幻境”
白玦瞥了她一眼,道“你觉得还能是谁的幻境”
“难不成,是迟清礼的幻境”
书灵如遭雷劈,喊道“你这只混账狐狸,又想对女主做什么坏事”
“这么激动作甚,”白玦抿唇道,“我可真没想对她做什么,反而是清礼”
她收了声,改口道“反而是清礼心结未解,这几年来一直在找我。”
书灵道“这不废话,也不想想你对她做了什么,我要是女主,掘地二尺也要把你挖出来扒层皮。”
白玦讪笑两声,没回话。
她倚在榻上,换了个话题“在你口中所说的剧情里,迟清礼也是如此么”
书灵道“你指什么”
白玦道“在之前的命途里,迟清礼是否也执念颇深,是否也同样遭受幻境困扰”
书灵倒也挺老实,道“说实话,我并不清楚关于幻境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是没变的,”她道,“在原先的剧情里,正道也将迟清礼称为”
疯子。
“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