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只是报国为民,忠诚于成汤先祖遗训。全了忠义二字也死得其所。可若是死于阴谋算计,将全部家人断送在莫名其妙的长生之事上。您觉得这样的牺牲有意义吗”
伯邑考的话重重地砸在苏护的心头。这让他的神情露出了难掩的苦涩。“世子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天若怜吾性命自然万般皆好。若天不垂帘,定要我葬了一切,难道我就非要看着所有人送死吗苏侯,您就当是晚辈见不得无意义的死亡与杀戮吧。”
苏护盯着伯邑考的眼睛,他想从这个青年的眼里看到阴谋与算计。
但他没有。他看到的只有悲悯和苍凉。
好一会儿,苏护躬身,给伯邑考施了一礼“苏护多谢伯邑考”
不是谢西岐世子,不是谢朝歌使官。他苏护谢的只是伯邑考。这个带着自己次子归家,又让自己先去保护家人的真善人
回到城外,伯邑考一眼就看到光秃秃的大树下崇应彪缩着肩膀在急切的看向城门。
他快走几步赶紧过去,伸手去握崇应彪的双手。“怎么不回马车里等着瞧瞧冻的。”
伯邑考的手终年都是暖的,就同他的人一样,像极了洒向麦田的光芒。崇应彪就是这北地冰封的霜雪,只有这束光才是他的全部温暖与希望。
“我着急”
二人拉着手回到队伍。这一百多人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早就已经看懂了。就连年纪最小的苏全孝都知道自家彪哥将来是要做西岐世子妃的。
只是不见了苏全孝,日后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到,甚至都有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崇应彪的心情还是很难过的。
黄元济是不知道此行目的的。他只以为是世子哥哥怜悯他们这些离开家五年的质子,让苏全孝先回去住一段时日。等他们回朝歌的时候就带他走。他还是有些羡慕的。只是他们的路线距离自家有点远,便也没有怀疑过什么。
但见彪哥表情凝重,他还是有些疑惑。于是趁着世子到后面去看粮车,他凑到崇应彪身边。“彪哥,出什么事了吗”
崇应彪摇头“没。就是距离崇城越来越近了。”
他不能跟黄元济说什么,就只能给了这样一个回答。而且他也不是完全在说谎。他跟苏全孝不一样。苏全孝是真的回家,而自己是要去跟从来不属于自己的“家”彻底脱离关系的。
是一件好事。但真的要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也没办法表现出愉悦的情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