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事也早有定数。这件事殿下知道,也同我交了底。他乐见其成。”看出崇应彪对弟弟发自内心的担忧,伯邑考不光欣慰,也心疼。
他的少年郎本性就是这样善良。惧怕给别人带来麻烦和灾难,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隔绝与他人的交好。可他是真的很会疼人。不然北方阵的那些质子,怎么会真心实意称他一声彪哥。再心黑的人也不会否认他对很多人的帮助。所以他不是不会爱,而是没有人告诉过他,怎么表达爱。
幸亏他遇到的人是自己。也幸好自己早早的就遇见了他。若是像殷寿噩梦中那样的相遇,他们或许一生都会错过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心头就会涌起愤怒。
既然注定他会永远跟在自己身边,为什么非要他没有七情六欲
本来还很惊讶这段话。主帅居然知道殷郊对姬发的心思,并且不加以反对。他还想问问这是为什么,就见伯邑考眸色阴沉,表情也有些奇怪。有些像在北崇时要杀了崇应鸾的样子。想起这个,他顿时一个激灵。赶紧唤他“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这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道惊雷。冬日打雷本就罕见,何况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晴天雷可不是好兆头。而且这雷声显然距离他们极近,吓得他一个哆嗦。
出于本能,伯邑考立刻把崇应彪搂在怀里。“不怕。打雷而已。”
“晴天雷啊。”崇应彪还是很在意的。
撩开车厢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他们离开时还是晴朗的天气,现在已经阴云密布了。看到这样,崇应彪舒了口气。“在北崇,冬天打雷也很奇怪。”
“西岐的冬天也会下雪。就是很快会融化。没那么冷的时候就会下雨,所以也会有雷声。”
“没那么冷多好啊,暖和。不用燃那么多火来取暖。但我还是挺喜欢雪的。小时候没什么事干,我会在下雪的时候看那些雪花都是什么样子。每一片都不一样,都挺好看。后来再大一点就不爱看了。我就想学剑术。我偷偷看到父亲教他们俩,还给他们找了师父。我就只能偷偷的看。但我多聪明啊,我偷偷看都比他们学的快。但我不敢让他们知道。不然我就偷看不到了。”
回忆起童年的事,崇应彪又想起十岁那年。“我十岁的时候,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忘了是下了几天,但积雪厚倒门都打不开了。幸亏我有自己狩猎,偷偷藏了不少吃的。不然那几天没有人给我送吃的,不冻死也得饿死。他们终于打开门的时候,见我没什么影响,甚至都没人问过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了。”
“好在那时候早就彻底死了心。说实话,他要让我去找个做质子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难过。反正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听说朝歌比北崇暖和,冬天也没有那么厚的积雪。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去处。也幸亏是我来做质子。不然怎么会认识哥哥呢。”
用披风把怀中人裹紧了。就像把七年前那个孩子也抱起来一样。伯邑考轻声说“我不会感谢把你送到我面前的苦难。所有人对你的伤害都是我最憎恶的。小彪,以后想做什么都跟我说。不管是去北崇看雪,还是去朝歌看望故交,我都会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崇应彪“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才把以前的事讲给你听。以前的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我觉得很丢人。”
“丢人的是不慈不爱的父母兄长,从来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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