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妇人发髻的妻子笑话“你莫不是着相了,本就乃神话之物,何来到底在北溟还是东海呢”
文士一愣,哈哈大笑,“夫人所言极是”
他对那神鲲实在惦念,干脆留在茶馆中和当地人促膝长谈。听见当地人说天境崖听得最清楚,立即拍案,打算带着妻女一同去看看。
宋摇星这会儿对鲲没什么兴趣,和几人告别后,自己转了转吃了些烤肉瓜果,回到方家商船。
三天后。
商船出发。
并州。
街边一空旷地围了里外三圈人,仔细一打量才发现,原来是四口子人耍鼠戏。
只见一个不到三尺高的小小木头戏台上,穿着不同小衣服的八九只老鼠,跟着唱腔节奏,做出不同反应动作,好似演绎杂戏。
戏曲名字叫老鼠嫁女,这些老鼠各自分工,有的打伞盖、有的扛木箱、有的抬轿子、有的提灯笼,喜气洋洋,惟妙惟肖。
主唱的分别是一男一女。
男的背生瘤子,形状巨大且怪异,摇头晃脑间时那瘤子跟着摆动,竟还有声音。女子是个盲人,双眼泛白,满脸伤疤,可腔调婉转动人,好听极了。
敲锣打鼓配音的还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衣服破破烂烂,脏污的脸蛋上唯有一双眼睛发亮。另有个三四岁瘦得一把骨头的小丫头,瞅准时机来求看客们的赏钱。
四人配合默契,只把故事演的生动逗趣。
现场全是男女老少的欢笑声。
卖力表演唱弄,天黑时分收场,看客们散了,四口人收拢了今日的铜板,将小戏台、伞盖、木箱、花轿、灯笼等,一起收进大箱子中,背在肩上,回到临时找的落脚点。
那是个草木凄清、荒芜杂乱的老旧院子。
据说数年前院主家的儿子荒淫好色,玷污了亲爹娶的续弦,被父亲发现后自觉家丑不可外扬,替儿子遮掩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续弦竟有了身孕,日日被院主辱骂不知廉耻,还要提心吊胆继子骚扰,不堪忍受上吊自杀,连带胎儿孽种憋死腹中。
没多久,院主和他儿子频频夜里见鬼,半月之后暴毙家中。
族内自觉此事丢脸,且这宅子戾气冲天,贱价转卖给了官家,但怨宅就是怨宅,在官家手中照样卖不出去,于是便空闲搁置下来。
四人本是流浪的杂耍人,来到交州府,到官家牙行便宜赁了这里。
他们倒不怕有鬼。
再可怕的鬼,还能可怕过人心再恐怖的冤魂,也恐怖不过饥不果腹。
回到“家”,放下行李东西,劳累了整天的几人总算得以缓口气。
街上杂耍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去的,要给衙门和当地地头蛇交银子,别看他们技艺精湛好似赚的不少,实际上真正落入自己口袋的,没几个铜子儿。
况且病的病,小的小,哪个不要花钱
想到这里,男人摸摸背上疼痛难忍的瘤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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