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后方确有一颗黑痣,同他在宫宴上瞧见的公主特征一致,赵予墨沉默着,才终于相信他眼前的男儿正是他思念了五六年的心上人临柏。
但
“平南公主,怎么会是男子”
他喃喃自语,未曾发觉自己将心中所思说出了声,直到手中传来抖动,才发觉被他囚在怀里的临柏面色惨白。
他在害怕。
赵予墨思绪翻涌,倏然明了对方为何而惧。
且不说平南公主是男子这件事传回宫中,他会有怎样的下场。就单论新婚之夜,他被自己发现真身,都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大抵真的是走投无路,他才选择走这么一条险路。
若他真的成功了,可以将现场伪装一番,把罪责推给莫须有的刺客。估计谁也不会相信,这位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哑巴公主能打得过身强体壮的镇北侯。
且她也没有理由伤害自己的夫君。
若侥幸蒙混过关,他可以以镇北侯遗孀的身份安然度日,也不用再担心再嫁娶的问题了。
只是这经不起推敲,他手底下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到时候真相大白,他也基本没有活路。
不过怎么着都是死,搏一搏或许还有生机也未可知。
思虑至此,赵予墨大致明白临柏为何非要动手的缘由了。但问题也绕回了最开始的那个平南公主临柏,怎会是个男子
难不成他还有个孪生姐妹
没听说过啊,虽说先皇后宫佳丽三千,但子嗣却不多。除去当今天子,一共就只剩下一位王爷,三位公主。
从未听闻还有双生子之说。
顿了顿,赵予墨意识到了其中蹊跷,看向临柏的目光也从审视柔化得温和许多。
他松开了对临柏的桎梏,后者便像只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地在床位缩成一团。
凤冠在混沌的挣扎中脱落,发髻散乱,乌发披垂。一缕青丝从脖颈后方掠下,临柏耳后那颗黑痣藏匿其中,若隐若现。
赵予墨瞧着那颗黑痣,瞧着临柏的侧脸,忽然想起,他初次见到临柏是怎样的心境。
他深吸了口气,扯过床尾的囍被,慢慢推到临柏面前。
“秋夜风寒露重,别着了凉。”
临柏侧目望来,似乎不理解赵予墨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又或者该说,他不理解赵予为何愿意轻轻放过他,甚至仿佛这些事不曾存在过。
他可是个男子,还打算要刺杀他。
读懂了他眼中情绪,赵予墨将棉被又推得近了一些,方才开口。
“我心悦你,临柏。不拘男女。”
他道。
“是你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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