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舞池的人也散了。
偌大一个场子空空荡荡,灯光照样闪着,有侍应生在收拾地上桌上的垃圾和水渍。
一片狂欢后脱力般的颓静。
只宋裕泽和陈巧月还没走,两个人分散坐在舞池边的卡座里。
宋裕泽时不时拿掌心抚一抚头发,再灌上一口酒,一幅极烦闷的样子。
陈巧月则好像在等什么,坐在那儿玩手机。
方慈和闻之宴一前一后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这幅场景。
那层关系摆在那儿,方慈不可能对宋裕泽不管不问,她考虑两秒,走到他面前站定,“宋裕泽,走吗”
“别烦我。”
闻
之宴脚步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那双黑眸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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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无波无澜,干脆在不远处坐下了。
她好像很习惯于这种对待。
闻之宴敛了眼睫,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闻之宴先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下,“宋伯父,这么晚,打扰了。”
听到这称呼,在场三个人皆抬头看过来。
宋裕泽好像要吓傻了。如果这事儿让他爸知道
“嗯,裕泽在我这儿,”闻之宴口吻很淡,“他喝了点儿酒,对我的客人出言不逊,我说了他两句。”
那边好像是一通道歉,闻之宴道,“没什么,您来接他走吧。”
宋裕泽忙站起身,掌心搓着裤缝,一幅欲哭无泪的表情。
闻之宴挂了电话,看也没看他,只对两个女生道,“我派人送你们回。”
方慈默默坐着没动。
还是陈巧月过来,一把挎住她胳膊,拉着她起身,“走吧,别管他了。”
走到外面的露天停车场。
远远地就看到李佑贤站在大g边,好像在打电话。
他在叫车。
边儿上停着那辆迈巴赫62s,司机已经拉开了后车门。
闻之宴站在那儿,对方慈说,“上车。”
方慈没动,只说,“我在这儿打个车就行,我要回宿舍。”
闻之宴好像有点燥,闭眼深吸一口气,“上车。”
方慈心下有些空茫。
闻之宴说帮她毁掉联姻,其实,她并没有把这话当成一个承诺听进心里。
毕竟,帮她这个忙,他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完全没有。
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与他玩一场,如此而已。
能不能破坏掉联姻,于她都来讲都不亏。
毕竟,跟闻之宴这样的人一起疯过,刺激过。
也够了。
她自是没有那么天真,把自己的前途自由和希望,全系在一个刚认识一周的人身上。
可今天,闻之宴如此轻而易举当众给宋裕泽难堪,甚至给他父亲打电话把这事儿闹大,突然间让方慈意识到她和他的差距。
想跟他玩一场,她好像有点自不量力了。
想到这儿,方慈转头就走。
闻之宴定定看了几秒夜色中那抹素色的纤细背影,大步走过去,从后面捞住她的腰,一把打横抱起来。
迈巴赫司机低着脑袋不敢看,只伸手护住车门框顶部,防止这位方小姐磕到头。
方慈被塞进后座,闻之宴绕到另一边坐进来。
司机发动车子,颇有眼力见儿地升上了前后排的挡板。
方慈淡淡地说,“闻之宴,放我下去。”
闻之宴看着她,“下去干什么”
“我要回宿舍。”
“你不高兴了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宋裕泽”方慈很平静地说。
话音落地,闻之宴眼眸虚眯起来,冷笑了声,“你跟他共情了”
“是,”方慈毫不避讳,“我跟他才是同类人。”
闻之宴怒极反笑,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我今天得让你知道,你跟谁才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