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宴单手虚虚框着杯身,另一肘搁在吧台上,手背指骨撑着下巴,低着头,懒洋洋地,“一见钟情。”
展成亦点点头,“那肯定见色起意。”
闻之宴懒散地笑了,笑痕长久地留在唇角。
“不过嘛,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一见钟情未必不靠谱,”展成亦像很有研究,“一个人经历过的事儿,读过的书过的路,都会成为她的气质,一见钟情你钟的就这个气质,算某种意义上的精神共鸣。”
闻之宴轻嗤了声。
“闻爷爷应该知道了吧什么反应”
“我的气呗。”闻之宴眼睫淡淡一敛,“不过像没太往心里去,大概觉得我只玩儿玩儿。”
“你动一回凡心不容易,怎么可能玩儿玩儿,”展成亦笑道,“但凡了解你的人,都不会这么觉得。”
说到这儿,顿了几秒,闻之宴猛地回过味儿
爷爷那幅没有要出手干预的架势,怕不装的。
只怕激起的逆反心理。
心头蓦地一震,偏表情还淡的,没表现出半分。
展成亦道,“那你真认定了不分手”
“分手”这两个字入耳膜,先于一切情绪反应,心里就莫名一阵钝痛。
脑海里浮现方慈的样子。
她的轻盈孤傲,她的坚韧冷漠,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她的蛮横她的刺
还有那那种随时要抽身离去的疏离感
我们天造地设的一对。
怎么可能会分手。
沉默了一会儿,闻之宴淡淡地说,“我没想过分手。”
们还有很多事没做过。
想要她,想让她快乐。
“那你喜欢她什么”
闻之宴想起什么似的,先笑了声,而后慢悠悠地说,“喜欢她跟我
,喜欢她跟我撒小脾气。”
挺会撒酒疯,说点她不爱听的,抬手就扇嘴巴子。
厉害死了。
展成亦跟着默默地笑了笑。
大概能懂心里所想。
闻之宴又抬腕看了下表,“你该了,她应该快到了。”
“得,”展成亦起身,“就顺便见我一会儿吧。”
拿了外套,闻之宴站起,“怎么要送送我”
“接她。”
迈巴赫62s拐入小院。
隔着车窗,方慈能看到那站在红砖房前的高大身影。
兜帽掩了眉目,借着院子里昏黄的光线,只能隐约辨认流畅锋利的下颌线条。
闻之宴本双手插着兜,看到她下车,离远便将手从裤兜里抽出,张开双臂。
方慈紧了几步,扑到怀里。
她踮脚搂着脖子,紧紧拥了一会儿。
闻之宴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在这儿玩一会儿,然后去旧别墅”
方慈心下略有挣扎,“我得回宿舍住,多事情。”
闻之宴笑了声,“玩个游戏吧,你赢了就放你。”
“什么游戏”
“没想。”
牵着她往楼上去。
调酒师熟门熟路给俩各一杯hankyanky,将两个杯子往前一推,特别有眼力见地掀开帘子往后厨去了。
方慈抿了口酒,感受那带着香气的苦涩在口腔内蔓延。
闻之宴这时候将高脚椅转了方,支着一条腿,将她拉到腿间怀里,而后捏着她下巴,垂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低眼凝着她,许久,说,“我爱你。”
这在方慈内心引起了久久的震颤。
她屏了屏息,抬手伸到兜帽里,指腹揉了揉耳朵。
她到底没有回答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