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宴看着她流泪,却不期然笑了,逗弄的口吻重复她的字眼,“长大了。”
他手腕搁在沙发扶手上,在手边茶几上烟灰缸里摁熄了烟,又重新点了一根儿,抽了一口,而后调转烟蒂方向,凑到她唇边。
方慈扶着他的手,凑上来吸了口烟。
他抬手用指背拭了拭她眼下,放低了声线,温声,“宝贝。”
他还没这么叫过她,方慈不由地抬眼看他,泪眼婆娑。
“一个人,不可能自己长大,”闻之宴说,“你再要强,也没必要给自己选择最困难的白手起家模式,对吗有我在,我帮你,有什么不好”
“你难道要因为,我能帮你,而把我推开吗嗯”
方慈愣愣地,一时无声。
她从小没有长辈引导,还是第一次有人充当长辈的角色,跟她说这些。
“今天去见了叶家老三李佑贤给你牵的线”
方慈木然点点头。
他会知道这些也不奇怪,毕竟,司机洪姐和李佑贤都是他的人。
闻之宴嗤了声,“照这么说,李佑贤不也是我介绍你认识的吗绕开我本人,你就是清清白白独立起来了”
方慈不吭声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闻之宴指腹摩挲着她下巴,总结道,“接受帮助不等于软弱。”
方慈默默点头,小声说,“我懂了,”顿了顿,补一句,“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闻之宴笑了声,“毕竟,不能白担你一声闻学长。”
又是在逗她。
方慈瞥他一眼。
侍者又敲门进来上菜。
两人目前的姿态实在不雅,方慈立刻把脸埋到他颈窝。
侍者全程低着眉眼,不多看,一句话不说,上完就立刻退出来。
闻之宴往后仰,后脑枕着沙发背,笑出声。
笑时喉结上下滚了滚,很欲。
方慈还趴在他身上,指腹抚上他喉结上方,那里已经全无纹身的痕迹,她忍不住问,“洗的时候,疼吗”
“不疼。”
“不可能不疼吧。”
闻之宴没作声。
那点疼,比不上她离开他半分。
方慈没有再追问,只伸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和他贴着。
她小声说,“还吃饭吗”
闻之宴默了默,“回家吧。”
方慈正想问为什么,就觉察到了异常,她难以置信,“你”
闻之宴懒洋洋支起脑袋,嗤笑,“我什么。”
方慈往后退了退,避开。
闻之宴抬臂护住她后背,笑说,“老子看不得你哭,你一哭,老子就会”
话没说出来,被她用掌心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