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颜籁将水拧紧瓶盖,习惯性递给林鹤梦,林鹤梦竟然也习惯性地伸手来接。她忽然反应过来,又拿回了水,道“水我拿走吧。”
“嗯。”林鹤梦也怔了一下,紧地追问,“你要回去吗”
“对。”颜籁拿住了车钥匙,握在手里,想了想,她道,“晚上”
算了,那些人里除了林澄净,他都不认识。
见了没了后文,林鹤梦疑惑“晚上怎么了”
“没事,我还要回单位,就先走了。”
她正要走,林鹤梦又叫了她一声。
颜籁诧异地回头看他。
他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啊”颜籁顿住了脚步。
见她没有答应,林鹤梦有些犹豫“怎么,晚上有约了”
她是想说有,可对上林鹤梦那洁白的长睫和熠熠微闪的眼眸,拒绝的话一下就说不出口了,她卡了一下,道“那就晚上,电话联系。”
“好。”他笑了起来,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松开,又抬起停在她头顶上,好像向她确认能不能碰似的,见她没有躲,薄冰一样微凉的掌心这才盖在了她后脑勺上揉了揉,他说,“好久不见了,哥请你吃饭。”
他这声“哥”将他们之间那层薄膜似的隔阂彻底揭开了。
颜籁鼻头有些发酸,她扭开头,欲盖弥彰地“哧”笑一声,拍了他胳膊一下,佯怒道“行了,你那手都碰过什么,还摸我头发。”
林鹤梦笑着放回了手。他的手负在身后,紧了又松。
“你换手机号了吗”林鹤梦问。
颜籁抚了抚头发,奇怪道“没有啊。”
“没有就好,晚上我联系你。”
“那晚上再见,我先走了。”
“好,”林鹤梦紧跟了几步,直到目送她上车,又叮嘱道,“开车小心。”
颜籁摆了摆手,“回去忙吧。”
走得很洒脱。
可从司法鉴定中心回文物局的路上,颜籁满脑子都是林鹤梦。
他和三年前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了。三年前的他身上蒙了层灰,和在库房里收久了的青铜器一样,不见光泽,只觉得灰扑扑的,满是锈迹。
三年过去了,他好像又被重新打磨了一遍。那钝了的刀尖又透出些锋芒,佝偻的肩背又重新挺拔,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看到他能这样振作起来,颜籁是替他高兴的。
三年前,两份盒饭,总是她吃荤他吃素。
他话少,却舍得默默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颜籁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如果不是要供她上大学,或许他好几年前就已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没有再被她拖累,好好的过上了自己的人生。
她该为他高兴。
可心酸的眼泪还是氤氲蓄积。
模糊整个车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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