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叹了口气,他随口应着,“等天气暖和一些吧,我让伧业替你找工匠,凉亭搭建起来很快,至多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这时允慈已经内外转完了一圈,跑回来说“阿姐,我很喜欢这所宅子,咱们买下来吧,好好打理打理,不比以前的老宅差。”
南弦都依她,只要她说好,就不需要再犹豫了。
回身望向神域,南弦道“签订文书恐怕要耗费几日,但我很着急,想今日就搬过来,不知能不能与卖家协商”
神域负着手,廊外的春光照在他肩头的夔纹上,明明狰狞的纹路,却有落花流水的点缀。
什么难题,到了他这里自然迎刃而解,他说“有我做保人,有什么不能的。我昨日就已经与对家说妥了,只要你看得上,随时可以搬进来。”
允慈心花怒放,抚掌道“认识大人物,果然很有益处,人家都让阿兄几分情面。”
神域是懂得顺势而为的,对允慈道“日后遇上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别像阿姐似的,说什么不愿意给人添麻烦,我又不是外人。”
如同卿上阳一样,自说自话就成了自己人。允慈其实什么都知道,她看得出小冯翊王对阿姐有意,在阿兄不愿意与阿姐成婚后,她就一心盼着阿姐能有好归宿。自己曾经看上过小冯翊王,对自己的眼光,她一向很自信,因此并不排斥小冯翊王的示好,反倒因多了一个能依靠的人,而庆幸不已。
外人尚且靠得住,自家的长辈却不办人事。
说好的两日,真是多一日都不能宽限,眼看着搬走了最后一个箱笼,来督办的二婶说了句顺风话,“要不是看着往日的情分,这些东西是一样都不能带走的。”
南弦道“我长于阿翁之手,这个家我待了十六年,每一样东西都是阿翁和阿娘为我置办的,不算公中的家财,阿婶没有道理不让我带走。”
二婶讪讪撇了下嘴,三婶道“罢了,带走便带走吧,还啰嗦什么”
四婶看向背着包袱的允慈,“咦”了声,后知后觉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跟着一块儿走”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允慈冷声道“这些年我与阿姐相依为命,你们要赶阿姐走,我自然不会留下。”
二婶装模作样板起了脸,“你是向家人,一个未出阁的女郎,私自离家是什么罪过,你知不知道”
四婶冲着南弦喊叫起来,“允慈年纪小,不知道利害,你比她年长好几岁,难道你也不知道你这是诱拐在室女,告到衙门去,是要下大狱的
”
南弦凉笑了下,自阿娘走后,允慈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们虽不是血亲,但胜似血亲。夫人说得这么严重,我真有些承受不起,那就请夫人上衙门告我去吧,让全建康的人都来评评理,看我该不该带走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