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和江鹜身上同款的衣服与鞋子,哦,还有书包,他们看起来真像两兄弟,虽然他们在长相或者性格以及其他方面,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太阳从他们两个人的背后往屋里照耀,两个人的影子被蜿蜒拉长,一直到客厅的墙壁上,又反折了一段。
看影子,他们俩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在那本烂尾小说里,江鹜也的确依靠着从谈雪案身上吸走的养分,光芒万丈。
“”江鹜沉默着。
过了很久,谈雪案听见一声抽泣的声音,他略微怔了怔,侧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鹜,“你为什么这么爱哭啊”
他不记得江鹜在书里是不是爱哭了,但现在的江骛真的是,像是眼泪做的眼泪人。
发现自己有可能跟对方完全沟通不了的谈雪案,脸上头一次露出与绝望相近的表情,“你哭也没用。”
谈雪案觉得自己也可以不讲理一回,反正好好说话,江鹜也听不懂。
他穿一件短袖连帽卫衣,卫衣很薄,是白色,光都能透过去,光看起来也能透过小男孩雪白的皮肤,也能让人看清楚他脸上冷淡的表情。
猫咪一样的可爱脸型,反而让他透露出符合生物习性的高边界感,疏离感强到让人觉得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叫我哥哥,因为我们本来就不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叫我哥哥叫得这么自然,”谈雪案放下手,不想再被江鹜岔开话题,他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冷冰冰地扯了扯嘴角,“你对谁都这么随便吗”
江鹜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泪挂在下眼睑,几乎是顷刻间就停下了哭泣,刚刚可怜巴巴的表情被慌乱接替。
“我我没有。”
谈雪案眯起眼睛,“可我们也并不认识啊,对你而言,我难道不是陌生人”
哥哥的逼问快要将江鹜的小心脏都给挤压爆炸,他的脸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起来,连着耳朵和整根脖子一起,好像如果哥哥再质问下去,他就会当着哥哥的面,化作一缕烟,转而飘到天上去。
“算了。”谈雪案见到江鹜如此羞窘,对方回答不出来这样的问题,年纪太小了,见着比自己大的就叫哥哥,于他来说只是礼貌而已。
谈雪案“我只是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距离。”
他说完,不管江鹜,走上台阶,那一白一黄两只猫也不怕人,圆溜溜的眼珠子紧盯着面前的小孩。
谈奶奶正好端着一盘西瓜从隔壁的小厅里走到客厅,一转头,看见谈雪案,又看见红着眼睛,要哭不哭的江鹜。
谈奶奶拍拍谈雪案的肩膀,让他去小厅乘凉休息,她朝江鹜走去,“哎哟,这是怎么啦怎么哭啦想爸爸妈妈啦”
“西瓜好不好吃”余珰问刚刚进来的谈雪案,“爷爷自己种的,后面有一小片瓜田哦。”
谈雪案咬得很小口,从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他只咬掉了西瓜最上面的那一部分,就放下了,“不好吃。”
余珰得到答案后,突然哈哈两声,和谈清晖说“看吧,我就说雪案一定能吃出来,这是沙西瓜,不是脆西瓜。”
谈清晖“爷爷种子买错了,西瓜不脆,我跟你妈妈打赌看你能不能吃出来区别。”
还真能吃出来,谈清晖和余珰觉得区别很小啊,都很甜,沙的口感不明显,但谈雪案咬了两小口就不吃了。
“你真的很难养啊,”余珰用手指掐了掐谈雪案的鼻尖,“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