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可打印了六张出来,人手得到一张相片。
“呐,谈雪案你的。”
相纸尺寸很小,他拿在手里甩了甩,上面人像逐渐变得清晰。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自己还是能看出自己的局促,并非是因为拍照而局促,他并不恐惧摄像头。
他只是因为第一次站在人群中间的位置、因为被簇拥而感到局促而已。
“好了好了,我们得出发了,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得到露营地。”刘向远从后面拍了下谈雪案的背,“你弟走了。”
谈雪案抬头的时候,只看见江鹜消失在栈道的半截背影。
谈雪案收好照片,“6号线跟我们不同路,要远二十公里,肯定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刘向远“我说的是这个吗你跟他的关系怎么看起来又好又坏的”
“我们又不是亲兄弟。”
“走吧。”
过了蓝溪桥,再是红叶林,红叶林没有了栈道,树荫盖地,地面的落叶积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脚下还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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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第一个踩进去,呱唧一声,鞋子的一半直接被腐烂的泥巴给包裹住,他脏话都飚了出来,”我草我草我草这里不能走,靠边靠边,靠着边走,这下面都是软的。”
刘可可抱着相机,背着牛仔帽,“不会是沼泽吧。”
刘向远拉了拉书包,“沼泽个屁。”
他抬头看了眼天上,正想说话,谈雪案的声音快他一步响起,“因为这里背阳,晒不到太阳,下雨之后很难变干,路一直被雨水泡着,加上腐叶,所以才会这样。”
“哟,你还挺有生活经验的,看不出来嘛。”刘向远挺意外的,因为谈雪案看起来像象牙塔里的公主好吧,用王子可能更合适。
陈方星揣着兜,“靠边走就行了,别走低洼处。”
赵时呐喊,“那我呢”
ck从书包里掏出雨靴,弯腰一边穿一边说“你现在比我们都爽啊,你完全可以破罐子破摔。”
谈雪案有一点洁癖,他低头看着自己白色的运动鞋,打算找一条最干净的出路。
刘向远的背影挡住他的视线,他在自己跟前蹲了下来。
在谈雪案莫名的时候,刘向远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谈雪案绕开刘向远,“不用。”
刘向远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身后的谈雪案一脚踩到了满是泥泞的路里,黑色的泥点立马溅上了他的鞋面。
刘向远看着,“草。”
他们一直走到第二个休息点才开始吃午饭,时间已经下午二点,休息点有老师发放盒饭,不吃盒饭可以选择自己携带的食物。
谈雪案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吃沙拉。
这里还够不到半山腰,但能看见的风景已经完全远离城市的钢筋水泥,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凌冽的冷意,各种颜色的树叶在山林中翻飞着,风好像把人的骨骼都吹松了,心也吹空了,以至于可以完全重新排列组合,重新选择装进心内的东西。
他喜欢这样的地方。
原书里,他从未以“我想”去做某件事情,不管是他想吃什么还是他想做什么,主要是看江鹜需要什么,而他可以给江鹜怎样的辅助。
他喜欢油画,喜欢古典艺术,喜欢看舞台剧听音乐会,他曾经想要去征服国内最高的雪山,去西部最荒无人烟的地方,最后都没去成。哪怕是后来短暂地自由了二年,因为身体情况不允许,他也没再登过山,只一直站在山脚下,看山上的风景。
如今,他不需要有多了不起的成就,他是自由的,这就够了。
沙拉里面都是他喜欢的食物,按照他喜欢的形状切的,比如他不吃整颗的小西红柿,一定要对半切开,紫甘蓝不能是块状而要是丝状
“你在外面不冷吗”刘向远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件黄色的羽绒服裹在身上,“里面有羽绒服,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你穿的码,最好带一件,晚上会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