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讽别人欺负她。
那他的故作不识,蓄意伪装,又何尝不是一种欺负
鹤遂冲男护工招招手“过来。”
他往身后的周念方向抬抬下巴,示意“道歉。”
男护工给周念道歉,态度算不上诚恳,更多是事情败露后的悔恨。
鹤遂垂耷着眼皮,用手按住还在渗血的绷带,语气冷淡“要我教你道歉是不是”
他没看男护工一眼,却将压迫感推至最高点。
男护工重新向周念连连道歉,这次的态度诚恳不少。
周念没听进去多少,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没说话,强稳着虚弱身体走出了图书馆。
没过多久,警察赶到医院,带走了那名男护工。
围看的人也散了。
鹤遂到护士站重新包扎伤口,郁成站在旁边是将他看了又看,表情更是变了又变,一会是疑惑,一会是惊讶。
鹤遂头都没抬,就将郁成看穿“有屁就放。”
郁成“”
犹豫了下,郁成才说“遂哥,你真的很反常。”
鹤遂淡淡反问“有么。”
“有啊,当然有。”郁成举了个例子,“在拍六十六道的时候,男二不是和男三在剧组打起来了嘛,当时那阵仗真的吓人,你就坐在旁边喝茶,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
“遂哥,你就不是好管闲事的主。”
鹤遂静静听着,眼里情绪不变“你到底想说什么”
郁成试探性开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会不会是因为你住到这精神病院里了所以就反
正你就是从住进来开始变得反常的。”
鹤遂听得想笑“你的意思是,
我也是个精神病了”
郁成“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觉得蛮不好的。”
鹤遂没说话。
郁成又说“你看你那个病房里,一个双相,一个厌食症,还有个精神分裂,光是听着都很让人害怕。”
“这就害怕了”
鹤遂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抬头时眸色深暗,“那你是没见过更吓人的。”
郁成怔住,没明白“什么更可怕的遂哥,难道说你觉得精神分裂什么的都还不够吓人吗”
男人轻轻扯了下薄唇,笑弧冷淡“也就那样吧。”
本以为聊天已经结束时,郁成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问“那个男护工真拍到了是吧”
鹤遂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他听见郁成说“我看你当时的耳朵尖尖红了。”
鹤遂“”
随着漫长冬季的到来,白昼变短,黑夜变长。
时针还没有指到七点,窗外暮色就像泼开的墨水,飞快地倾倒蔓延。
周念回病房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接连做了几个噩梦。
随后被护士叫醒吃晚饭。
她最近开始恢复自主进食,不再管饲。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她每天能看见鹤遂,总愿意在吃饭这件事上多花费点心神。
周念坐在食堂的餐桌前,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饭菜,格外卖力。
毕竟只有吃下东西才能活着,活着才能去追寻想要的答案。
至少在她将一切搞清楚前,她需要这么做。
周念又咽下了一大口饭菜,就连在食堂监看的社工看见她,都会忍不住夸她最近状态不错,恢复良好。
食堂和住院部不在同一栋楼,两栋楼间以一条封闭的天桥相接。
吃完晚餐,周念经过天桥回病房。
天桥两面都是落地的透明玻璃,其中左面上趴着一群人正在往下查看。
下楼不过就是医院的花园。
有什么可看的
周念被好奇心驱使着,也走到落地玻璃前,往下看。
花园里绿植葳蕤,树影婆娑,喷泉池正在交替变化着水柱形状,池中坐着一尊美人鱼雕塑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