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遂抬眼观察周念,见她神色平静,才继续说“他也算是个间接害死我妈和我妹妹的凶手,我怎么可能还会对他好他死了我都不会给他买口棺材,还给他买别墅”
“”
周念细细思考着,今天他的作态才像当初那个南水街的少年。
至于在京佛的他,简直让她觉得陌生到可怕的程度。
难道他身体里真的有另外一个人吗
从一开始的完全不信,
到现在的有所怀疑。
究竟是他在骗她,
还是确有此事。
如果说是在骗她,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是当红的顶流影帝,风光无两,要什么没有会突然良心发现回来找一个小镇姑娘。
如果是真的,那他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的身体里会突然多出其他人
周念想了半天,期间鹤遂已经替她擦好药。
他无声等待着,等待她的发问亦或是再一次爆发般的责办,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已经做好准备。
上次聊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周念并没有记住他的名字,所以她这次主动问“他是谁”
“沈拂南。”他说。
“沈拂南”
“嗯。”
周念想了想,保持着平静问“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么多次伤我心的话,都是沈拂南说的,而不是你说的。”
男人低低嗯一声。
周念声音也低下去“也包括扔掉智齿项链的事情么。”
一提到那条项链,鹤遂下意识去摸自己空荡荡的颈间“念念,项链可不可以再给我。”
“不可以。”
周念想都没想,“我扔了。”
鹤遂追问“你扔哪儿了”
周念缓缓眨了下眼“别问了,找不回来的。”
他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旁人难懂的坚持“你都没给我说扔在哪里,怎么知道我找不回来”
周念目光微微一闪,没有温度地说“扔在了南水河。”
听到这个答案,鹤遂似乎并不意外,他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周念,继续问“南水河哪个位置”
“”
周念皱眉说“你该不会真的想从南水河里捞起一条项链吧”
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低声说“我不能没有它,就像我不能没有你一样。”
周念喉间一堵,说不出话来。
几秒后,她巧妙地转开话题“我怎么知道沈拂南的存在是真还是假,毕竟你可是奥斯卡影帝,想骗过一个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鹤遂看着她的眼睛,说“可以做测试。”
周念“测试”
他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楚“人会撒谎,可仪器不会。”
周念沉默下来。
鹤遂握住她的手,温柔摩挲“念念,你要是想,我现在就可以去做。”
周念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他一怔,低下头,看着她一根一根地将自己的手指抽出。
再开口时,周念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不重要了,鹤遂。”
鹤遂就那么当场凝固住。
她接着说“因为我仔细想了想,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的身体里的确有沈拂南这么一个人存在,伤害我的是他而不是你,对我来说也都不重要了。”
“”
“因为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回不去的我们,中间有着渡不过的河。”
男人薄唇微微张开,持续半晌,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
外面阴冷的雨仿佛在这一瞬落在他的心中,融进他的眼里,让他的绝望和痛苦都变得何等明显。
他望着周念,阴郁脸孔上覆着化不开的愁。
无声催化着这所有的负面情绪。
他哑然良久,最后情绪黯落地低低道“可是念念,我不能没有你。”
嗓音发颤,透着隐隐的卑微和破碎。
周念对他的绝望视而不见,她深深吸一口气,以绝对淡然洒脱的姿态说了一句
“那是你的事情。”
自此,有关他的绝望彻底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