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我画画前,我还要做一件事。”周念突然开口。
“什么”
“我要见冉银。”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鹤遂的眸光也跟着凝定,他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为一些隐患担忧“你确定”
周念眼里满是坚定,点点头“我确定。”
“行。”
鹤遂不会阻拦她做任何决定,从容地表达支持“你想什么时候见”
周念想了想。
“明天吧。”她说,“越快越好,我想睡个好觉。”
周念不想旧坑里再炸出雷,不想折断过的骨头再断一次,江水东流,日升又是新的一天,她得往前看。
往前看的前提是得斩断过去,斩断一切曾困住过她的笼。
包括笼子里无休止的控制。
雨下得更大了。
他身上的冷意钻进周念毛孔里,周念微微缩了一下肩膀。
紧跟着,她就注意到他不动声色地坐得离她远了些。
周念扭头,看着他身上那件因为被淋湿而紧粘在皮肤上的黑t。
濡湿勾勒出他胸膛曲线,隐隐可见的八块腹肌线条,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你去洗澡吧。”
鹤遂松开她的手,起身往卧室方向去了。
周念垂眼,看见被他握过的手背残留着几痕水光,又看向茶几上的那些颜料和画笔,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苦心。
全是些她曾经用过的牌子,他一个都没记错。
其中不乏一家用具店凑不齐的小众牌子。
那一晚,鹤遂冒着雨为她跑遍整座云宜城,心里明晰和她的过去无法回还,也心甘情愿地要这么做,只为她的再一次新生。
周念来到窗前,把深棕色窗帘撩开一角,窥视着外面高空状态下低垂的暗云翻卷,看下方被狂淋的半座城。
能看见许多亮着路灯的线路,车辆寥寥。
也不晓得鹤遂今晚出去这一趟,曾在哪一条被雨淋湿的道上淌过。
玻璃上的雨痕密密麻麻,印在周念眼里,成为一条条的水域。
她回到卧室里的时候,
卫生间里已经没了水声,估摸着鹤遂也该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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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页有折角。
她翻开折角那一页,看见书上还有备注。
某段揭露案件真相的高潮部分后面,他打括号写了备注。
念念听得很感兴趣,但不利于哄睡,下次慎讲
看着最后那个感叹号,周念莫名被戳中笑点,很浅地弯了一下嘴角,小梨涡隐隐若现。
周念又翻了翻其他几本书,里面都有他的备注。
无聊,适合睡前讲。
很无聊,适合。
适合。
看着逐渐简化的备注,周念隐隐觉得,他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少年,骨子里的少年心性丝毫未减。
这个时候,卫生间里传来隐约的人声。
周念马上明白,鹤遂又发病了,跟他说话的人八成是沈拂南。
手中的书本缓缓合上,周遭空气安静。
声音不算小,她只要屏息凝神就能听清,刚听头一句,周念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鹤遂,你承认自己是个废物,没一点用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