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摇摇头,恨不得把脑袋都藏进水里,避过她的视线“不知道。”
兴许是水没过了心脏的缘故,心跳得太快,水雾朦胧,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咫尺之间的女人,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让她莫名的感觉安心,又感觉恐慌。
她不是没有过追求者,就连邵铭对她痴心那么多年,她也向来不以为意。
可褚漾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好感,甚至说的上是喜欢的人。
如果褚漾真的蛰伏那么久姜未的心猛地缩了缩,这样的深情厚谊,她还不起。
自然是喜欢的,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在一起更久一点,甚至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是相比之下,她的爱太浅,褚漾的情太浓,她怕溺死在那样幽暗的目光里,被吞噬到再也逃不出去。
不,那样的她,就不是姜未了。
姜未深吸一口气,湿淋淋地在水中立起上半身,正巧对上褚漾欣赏的目光,那样自然地端详着她,眼中的绮思让她松了口气。
她侥幸地想,那么几天的相处,想来见色起意的成分更大些。
如她所愿,褚漾缓缓说出口“嗯,算是好感吧,毕竟我又不是女同。”
姜未对上她视线,轻巧一笑“真巧,我也一样。”
“什么”
“我也一直对你挺有好感的。”姜未贴着她的脖颈,熟练地蹭了蹭。
这个尺度和距离都是她喜欢的,也是能够接受的,既感到安全,又可以随时抽身退却,互不纠缠。
太深的话,就要溺死了,会出不来的。
她不可能把心全盘托付给另一个人,那样太危险,也太不牢靠。
褚漾望着姜未那样矜贵的神气,和七年前骄傲不羁的情态一模一样。
她将姜未缓缓拥入怀中,试探性地问“那我们是”
姜未脱口而出“好感者。”
褚漾“”
姜未吐了吐舌头,笑意盈盈“开玩笑的,最近网上段子看多了。”
褚漾无奈摇头,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姜未脑门“你啊”
轻叹了口气,没说下去,又想起当时在山上看见巨大的一棵许愿树的场景。
也不能说是许愿树,只是一棵巨大的古银杏树,树干上被披挂了许多红绸而已。
大抵人们的心态总是如此,但凡能许愿的地方,必然求诸漫天神佛,反正不花几个钱,求个安心,划算得很。
情侣出游,也算是一项极有意义
的活动。
前来团建的其他人全都挂了一条红绸上去,嘻嘻哈哈的,等他们走远了,褚漾才和姜未走上前去。
红绸墨迹未干,粗粗一瞥,基本都是事业有成爱情美满之类的套话。
也不知道这棵几百年的古树,能不能承载起如蚁般人类这么多的贪念。
褚漾转向姜未,问她“你要许个愿吗”
姜未矜持地摇摇头“不用。”
褚漾笔直地立在树前“是怕实现不了吗”
“不是。”姜未轻柔的话声随风传入耳中,“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不相信许愿了。”
她亭亭地伫立在那里,如一朵开得姣好的白山茶,同样是傲然于风雪,她却比梅花更加温柔,几近残忍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