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适的环境。
老板无端地觉得有些困倦,或许是今天的天气太适合睡觉了吧。他伏在吧台边上,不知不觉中睡熟了,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费奥多尔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神色微不可查地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把咖啡杯放回了原位,再开口时依旧是那副神秘莫测的样子“述君,找我有什么事呢”
“”
不能笑
鹤见述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和你聊聊天,不行么”
“当然可以。”费奥多尔说,“述君想要跟我倾诉生活的苦恼吗例如你的男友波本和你的儿子西格玛在「乌鸦」里针锋相对的事。”
鹤见述回敬“不,我们来聊聊你身为死屋之鼠的首领,却加入了天人五衰的事。”
费奥多尔不在意地笑了笑“西格玛告诉你的,是么我的确曾代表天人五衰去邀请他,只可惜,他拒绝了。”
鹤见述静静地看着费奥多尔
“你为神威做事,替他夺取那样宝物,心思却不纯的事情,神威知道么”
“”费奥多尔勾起了唇“我想,神威阁下多少能猜到一些。”
但那个男人不在乎。
他太过自信,自信没有人能够越过他、战胜他。哪怕知道下属藏有庞大的野心,他也丝毫不惧。
因为他自己的野心,就足以惊吓世人。
“述君,倘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怎么还敢独自出现在我的面前。”费奥多尔温和地说着恐怖的话,“真的不怕我将你扣下吗”
“你不会的。”鹤见述答道“「书」的使用需要我点头。就算你把「书」抢走,把每一页都写满,不是我允许的事,它就永远不会发生。”
“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你不得不点头。”
“我也有很多种方式让你死在这里。”少年眨了眨眼睛,合上压根没看进去的小说,轻快地说“怎么敢的呀区区凡人,胆敢直视神明的双眸,还敢威胁我。我脾气很好,可也不是不会生气的。”
“费佳,你忘记整个横滨都忌惮我的原因了
吗”
费奥多尔神情一凝,下一秒,他的四肢连同躯干沉重得就像被一座无形的巨山压迫着。
但他的心脏却如擂鼓般剧烈跳动,心率踩了油门一样狂飙。
服从的本能和不甘的意志在脑海中打起架来。
“费佳,为什么现在又不看我了呢”对面的少年轻声细语地问道,语气亲昵,尾音带着调皮的笑意。
但费奥多尔笑不出来,因为他情不自禁地顺着少年的话抬眸,残留着浅淡杀意的红瞳再一次与少年的灿灿金眸对上。
如果是这个少年的话,为他献上全部的爱与忠诚,似乎也不是不行。
在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费奥多尔毫不犹豫地用全身重量往后倒去。
椅子“砰”地一声侧翻,费奥多尔顺势摔倒在地,手臂和衣袍带倒了身后的又一个椅子。好在附近没有易碎的花瓶之类的装饰品,没有给他带来二次伤害。
这么大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比惊雷还要吓人。可吧台后的老板伏在桌面上,依旧睡得香甜。
鹤见述坏心眼地明知故问“费奥多尔君,费佳你还好吗有受伤吗应该不用我扶你起来吧。”
黑发青年缓缓从地上爬起,面沉如水。他的右手握着匕首的刀柄,刀尖没入左臂,鲜红的血液蜿蜒向下,分外可怖。
用向后摔避开与少年对视,用疼痛唤醒理智。
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没看见血迹。
是故意问的。
费奥多尔对少年的小心眼有了全新的认知,不就是拿家人暗示着威胁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重感情的神明吗。
“需要包扎吗我有”
鹤见述摸了摸口袋,掏了个空。他一怔,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费佳。我原本的衣服里都会放着两卷绷带的,可能是太宰先生知道我要来找你麻烦,把绷带拿走了。”
难怪昨天太宰先生会扯着他的脸蛋,不满地说不准偷他的绷带去养野男人,否则跟安室君告状什么的。
费奥多尔自然也能猜得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沉着脸把椅子扶起来,再度坐下,但是再也没有抬眸与少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