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梁思砚压着火气,试图跟他讲道理,“当初说好了半年之内拿不出来,你也答应了。”
“现在距离半年还有多久”
梁思砚一顿“两个月。”
沈舟然点头“那就两个月后还我吧。”
梁思砚看他这幅冷静的态度,心里就是不得劲,好像沈舟然之前对自己的热情与恋慕都是假象,根本没这回事。
他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落差,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当初你死皮赖脸上赶着要给我钱,现在都没到时间就想要回去沈舟然你讲点信用。”
沈舟然没听他讲话。
他躺下后就全身懒洋洋的,不想起来。可是中午的馄饨太咸,有点口渴,就自己摸索着把带吸管的杯子拿过来喝,顺便换了个姿势。
结果手腕不小心打在了尖锐的桌角,疼痛瞬间攫取他的神经,液体呛进气管。
“咳咳咳咳咳”
短促的咳嗽声一时停不下来,沈舟然咳得面色潮红,苍白的唇也染上血色,肩膀一颤一颤,半坐的身体一下子软倒,右手死死掐进左胳膊肉里,却不敢碰最疼的地方。手腕处的疼痛简直要将人逼疯,只一瞬间冷汗浸湿了后背。
痛苦一重接一重,让沈舟然蹙紧了眉,喊都喊不出声。
梁思砚冲上前想帮忙,看着单薄的身形又不敢下手,站在旁边喊他“喂,你没事吧我给你喊医生”
回应他的是沈舟然的喘气声。
梁思砚看他疼成那样都下意识不敢碰那道伤疤,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那道伤疤,是他造成的。
这个想法占据了整个大脑,随之而来的是负罪感,和将要灭顶的愧疚。
去一楼拿药的孙叔回来就看到这一幕,赶紧把沈舟然扶起来让他先喘匀了气,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等人气息平稳后喂了口水。
“怎么样,好点了没要不要吃药我去拿止痛药。”
沈舟然摇头,过了很久才有力气说话,恢复了精神“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后一句话是转头对梁思砚说的。
梁思砚刚要再接上刚才的话,目光触及到他水润通红的眼眸时一顿,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大概是太疼了,眼睛里逼出泪来,浓密睫毛黏连在一起,根根分明。薄薄的单眼皮是红的,鼻头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
沈舟然,不该是这样的。
梁思砚不知为何心里转过这个念头,嘴上的话就没过脑子“你闭嘴好好休息吧。不就是五十万吗我这几天就给你行了吧。”
沈舟然惊讶“哦,也不是不行。”
梁思砚反应过来,想抽自己一巴掌。
现在还钱,他哪来的钱
他连吃饭的钱都快没了
话已出口,再反悔可就有些不要脸了,梁思砚咬牙认了。
大不了跟他爸低个头,好好认个错得了。
他僵硬道“下次想喝水让别人拿不行吗拿个水都能碰到伤口,你是不是笨”
沈舟然说“病房里就两个人,你拿”
梁思砚沉默很久,久到沈舟然拿起手机不再关注他,才弧度极小地点点头,无人听见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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