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空中等待审判的心放回去一半。
他知道沈舟然是言出必行的人,只要说了能去,就一定会去,不会做自己做不到的承诺。
另一半是因为,他不确定沈舟然是否知道车祸这一事件。
沈舟然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沈骆洲半靠在书桌上,满心疲倦,抬手想掐眉心又怕被他看出不对,临到一半把手放下“等我这几天忙完怎么样”
“这几天啊那我应该没时间,我报了个驾校,打算考个驾照,不如等过一个月”
“学驾照”
沈舟然点头“对。”
沈骆洲垂眸,敛住眼底的暗芒。
一个晕车的人,好端端去学驾照
看来小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从未跟他说过。
但就目前的态度而言,“车祸去世”这个事实,极大概率不成立。
隐瞒目的是什么,其实很好猜,只是为了怕他担心。
就像他现在怕小乖接受不了新生母亲的消息一样,也没有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态度、不能言。
就像远在外地报喜不报忧的孩子,
高考前夕瞒下亲人去世的家长,
对重病的父母说都是小事能好起来的儿女
沈骆洲脑子里一瞬间掠过很多念头,乱七八糟,压得他有点难受。
他突然觉得很累,很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但不行,事情没有回到正轨上,他还得撑着口气继续。
“等事情结束之后”他顿了下,在沈舟然的目光下换了个说辞,“等过段时间,我们两个谈谈,可以吗”
沈舟然不解“现在也可以谈。”
“还不到时候,”沈骆洲只说了这句就把话题岔开,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车钥匙,“我先送你回去,今晚不回家了,一会有事。对了,既然要学驾照,那我就送你一辆车吧,明天去车行看看。”
“生日礼物”沈舟然边说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拿这个当生日礼物也太寒酸了,当然不止。”
沈骆洲穿上大衣,又把他的羽绒服拿出来穿上,淡声说了句“抬头”,帮他把拉链拉好,又围了一层厚厚的围巾,两人往外走。
“今天下午本来是要把书桌送来的,但你在睡觉,我没让人进来。一会发你图片看看样式,要是不喜欢就换一个,喜欢就让邓磊明天装上。”
“不用了,你选的我都喜欢。”
沈舟然摇头,在出了公司进地下停车场后,自然地把手伸到沈骆洲大衣口袋里取暖,冷得想把自己整张脸都围住,却更不想把手从兜里拿出来。
沈骆洲侧目看他,“嗯”了声,手伸入口袋,握住冰凉的五指。
“小乖,我问你,如果我想提前把你的身份公布出去,我是说真实身份,你愿意吗”
沈舟然的第一反应是“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之前只是说将他迁出沈家的事情公布。
沈骆洲说“没有,只是你户口被迁出去后,有心人肯定会查到其中缘由,就怕会在里面做文章,不如直接摊开到明面上,先解决。”
他继续说“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法。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会让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这样会很费力吧,”沈舟然摇头,“我其实无所谓,大哥心里有想法去做就好,不用顾忌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对我来说,外人的评价才是最不值得在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