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少许不受控制的吐息错落在脸上。沈舟然被弄得有些痒,无意识舔了舔唇,却没有躲。
因为是熟悉的气息。
沈骆洲的眸光落在他的动作上,红润舌尖轻扫过唇角时,眼神沉了沉。
太亲密的距离。
在外人看来像极了一个吻。
但沈骆洲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指尖轻轻扫过少年额前的碎发,拨弄到一边。
而后直起身,看着自己的宝贝,目光缱绻。
沈骆洲想起自己的二十岁。
年少轻狂,张扬意气,说得就是他。看到什么都想质疑,想挑战权威,遇到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敢拿所有去赌。
最疯狂的一次,他都没摸清对方公司是不是在做空就把自己的所有全压了进去,理由只有他的直觉。
赢了,身价翻倍名气大显;输了,沈氏整三年的心血都砸在他身上。
他赢了,却被沈爸爸指着骂他太猖狂,骂他胆大包天,恣意妄为,总有一天会栽跟头。
沈骆洲想,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他现在学会了冷静,学会了克制,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刚才跟沈舟然的对话,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问出那一句
“小乖的19岁,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还不到时候。
再等一等。
他要等一个百分百的机会。确保不会让对方有丝毫想要逃离的想法。
沈舟然跟郁言璟的见面,被安排在了生日的前一天。
“在生日之前,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这是沈骆洲的原话。
沈舟然对此没有异议。
郁言璟看上去变化不大。他是伤员,条件上不会苦了他。
但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对劲,沈舟然想了会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就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皮囊还是这个皮囊,但内里早已凋敝腐烂,只有空荡荡的外壳。
却在看到他的刹那,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般,重新鲜活。
沈舟然并不觉得荣幸,相反,他有些起鸡皮疙瘩。
跟郁言璟那双浅色瞳孔对视,窥见里面的阴郁偏执,只会让他觉得难以承受
。
情绪太多太重了,
像郁言璟这个人一样。
倾山而来,
会压垮别人。
“沈舟然。”郁言璟喊他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蹙起眉觉得陌生,换了个称呼,“小乖。”
“不要这样喊我。”沈舟然的排斥非常明显。
他只能接受爸妈和哥哥这样喊他。
郁言璟静静看着他,不说话了。
他坐在那里仿佛可以长久地沉默下去,变成一座雕塑。
跟不久前那个情绪失控,刀尖朝向自己毫不留情扎下去的疯子判若两人。
沈舟然沉默片刻,开口“郁言璟,我想问问你,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人救了,锁在地窖里,后来爬出来了。”郁言璟三言两语说完了整个过程,没有给任何解释。
比如为什么会救一个医学上诊断死亡的“尸体”
为什么被救了却会锁在地窖里
爬出来之后呢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