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顾梦的描述,江岚这个人,好像在心里又添了几分可亲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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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应该不坏,是个善良的人。
之后她不常记起江岚,除了在招生海报上看到过。
江岚举着水晶杯,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明媚灿烂。
她也曾在学校里远远望见。
只不过,江岚的周围常年簇了一大堆朋友,并成排走在路上,有说有笑从她身边掠过。
宁羡驻足回望,桂花树掉下花瓣,满地淡香。
她知道,江岚尚且不会在意路人的眼光,所以就更不会注意到自己了。
大抵是绥川太小,此后宁羡经常碰见江岚。
有时候在社团招生现场,瞥见江岚一边贴表,一边打哈欠。有时候是在奶茶店外,听见江岚买烧仙草不仅要全糖,还要加芋圆。
那天学校举办足球赛,宁羡本来不感兴趣,依稀想起足球社招生那天,江岚好像是负责招新的人,莫名其妙就去了。
之后裁判乱判球,江岚跟裁判对线。
别人一个劲儿地感慨这副社长脾气真坏,她却觉得那个人表面上微笑,然后把裁判痛骂一顿的样子有些可爱。
跳绳比赛上,参赛同学都在努力争取名次,唯有江岚慢悠悠跳了五十个。
周围人笑个不停,那人一脸无所谓下了台,还安慰名列倒数的朋友“看吧,我赛前说了让你不用紧张的,这倒数第一我拿定了,你肯定会是倒数第二的”
她当时是负责记录排名的学生,看见有人请假弃了权,笑完之后,又把江岚的名次给改成了倒数第二。
艺术节展览,所有学生都在踮起脚尖,看摆在最中央的那两幅画,看的不仅是画的内容,还有被划掉的那个“佚名”。
宁羡也在看,在人堆里静静地看。等到人群散完了,她离开。
按理来说,她本不会记起江岚。
只是在第一次看见陆若茗时,想起自己也曾见过这么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从此对陆若茗多了几分好感。
宁羡本不会记起江岚,只是冬末春初,冰河解冻,柔薄的春光太好看。
她望见池面跃动的光影,本该回忆起诗文里的“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但她偏偏想起江岚。
夏季炎热漫长,地面蒸腾出土腥味,像一部失了焦的文艺片。
宁羡本该想起电影里的某幅画面,某句足以当成素材的台词,但她没有。
她在花香馥郁的静夜里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少女的黑发,黑发飘扬,阳光下微漾的裙摆。
她梦见江岚。
秋季是落满叶子的山。风吹过,什么都没带走,什么也没带来。
十二月大雪弥漫。
十二月是冬天。
有位现代诗人好像曾写过这么一句诗,字里行间只字不提情爱,因为她小心翼翼,守口如瓶。
宁羡本不该想起江岚,但江岚却像是与她相遇的那些诗篇,总是如约而至。
春天觉得江岚真好看,夏天又梦见她的脸。
秋天只适合静默思考,酝酿到冬天,便加深成了思念。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才算是爱。
她只会笨拙的,从别人写下的只言片语里寻找。
她从典故里找,从词句里找。
她看见古往今来的人,看他们引经据典,信手便能写出一千种情一千种爱。
但她却无法通过这一千种情爱,拼凑出自己的心绪,想象出那个人的容颜。
直到那天在元旦晚会上,真正碰见了那个人,真正看见她笑,跟她聊天。
宁羡才发现,原来自己翻阅那些浮在纸面上的诗文,并非为了弄懂什么是爱,只是想借助那千种情爱的千分之一,那千万分之一的碎片,摹写出她对江岚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