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洲半垂着眼,眸底晦暗不明。
恰好,他收到了谢摇摇发来的语音,谢摇摇找他告状,说宝宝不听话,摔跤了。
谢照洲就将电话拨了过去。
谢摇摇趴在床上,吭哧吭哧地跟大爸爸告状,说了几分钟,他又跳下床,小肉脚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往卫生间跑,举起小胳膊说“大爸爸的电话”
宁时雪愣了下,从膝盖上抬起头。
“谢总”宁时雪一开口,嗓子仍然有点哑。
谢照洲嗓音低沉冷淡,问“谢摇摇说你摔跤了,你们晚上在拍什么”
“没拍什么,”宁时雪说,“我自己不小心。”
谢照洲沉默了片刻,宁时雪也没开口,然后谢照洲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了”
“”宁时雪呼吸顿了一下,才哑着嗓子说,“我的衣服脏了。”
宁时雪说完,突然又后悔。
这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怎么弄脏的”谢照洲似乎低笑了声,嗓音被电流模糊掉,听起来懒散轻佻,“你又盖了谁的被被,还是有人抢了你的褂褂”
宁时雪白皙的脸颊骤然一红。
好好的一个人,非得长嘴。
他都不敢想,如果谢照洲没长嘴,
他们的塑料联姻该有多和谐。
但他心头的郁气好像也瞬间消散了不少。
谢摇摇在旁边迷茫地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介个话这么耳熟啊。
好像是他的台词。
谢照洲似乎还有事,只跟他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宁时雪又低头揉了一会儿,然后将羽绒服挂起来,才终于又躺到床上。
宁时雪以为自己会做梦,但他怀里搂着小胖崽,软嘟嘟又热乎乎的,他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时他还有点茫然,使劲揉了揉脸颊,瞥到枕头旁边的那个老式红白游戏机,才清醒过来。
他玩俄罗斯方块,其实只是副本里带出来的习惯,经过太多世界,记忆超载,很多人不是被副本怪物杀死的,而是死于精神崩溃,分不清现实和副本。
这种熟悉的,对他来说已经机械化的游戏,能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否则他昨晚失手杀了陈勇也说不定。
宁时雪先去看了一眼他的羽绒服,果然没完全洗干净,而且有点皱。
他只能拿出自己一开始买的那件,打完折五百块钱的羽绒服,心酸地发现他已经穿不惯了,突然觉得很冷。
他才套在身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过来敲门。
“小宁老师,”工作人员探了探头,递给他一个袋子说,“有你的东西。”
宁时雪一头雾水,他没买什么东西啊,“谁送过来的”
工作人员为难地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反正是一大早,导演拿过来让他给宁时雪的。
宁时雪接过袋子,拆开时眼眸一怔。
里面是件新的羽绒服,跟之前那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