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晓,那隐没在池水中的身体,是有多么的残破。新旧伤口交叠,让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想到这里,宫远徵不禁对安晚晴用刑的人产生不满。毕竟对于美的事物,总会情不自禁的产生一丝保护欲。
安晚晴自然知晓宫远徵一直在看着自己,但她却没想最开始那般,产生什么情绪。
热水包围着她的身体,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在热水的冲泡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之感,如同有蚂蚁在啃食着自己,让她不禁微微发起了抖。
大约过了一刻钟,宫远徵的声音传来。
“你往浴池边退,然后站起身,将整个后背露出来。”
安晚晴犹豫了一瞬,便乖乖按照宫远徵说的,退到了距离池边大约三步远的位置,缓缓站起了身。
她双手护在胸前,骤然离开温暖的池水,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而那不满伤痕的身体,也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宫远徵面前。
只是除了固有的伤疤外,安晚晴此刻的身体还浮现出了好几种不同的颜色,面积颇大,几乎沾满了她整个后背。
“把你头发拨开。”宫远徵眼神干净,眉头微蹙。不带一丝旖旎的语气,在空荡的浴室回响。
安晚晴照做,将湿漉漉的长发尽数拢到胸前,便又恢复了抱胸的姿势,安静的站着,让宫远徵查看。
宫远徵眉头紧锁的看着安晚晴背上深浅不一交错的颜色,只觉得这人能活着,定是祖上积了什么福德。不然寻常之人,恐怕早就变成一滩烂肉了。
那背上,颜色最深的地方,已经呈现了黑色,最浅的也是青紫色。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在心脏的位置,竟然并没有变色。反而,当反应着几种毒的颜色蔓延到心脏时,竟奇迹般开始褪色消失。
宫远徵感觉新奇不已。
他自然知晓有些毒是相生相克的,但一般这种毒的毒性都是很强的,从没有人能承受住。哪怕内力深厚之人,也就只能受住两种。
偏偏安晚晴身上竟然中了五种这样的毒
宫远徵的手凌空描绘着那五种毒的走向,眼中是藏都藏不住的兴奋。
这实在神奇若是少一种毒,安晚晴估计都活不下来。但要解这些毒,便也成了一个难题。
许久,宫远徵放下手,问道“你身前有没有颜色”
安晚晴低头看了看自己,点头应道“有。”
“指给我看,并告诉我是什么颜色。”他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安晚晴依言抚上自己带有颜色的部位,告诉宫远徵都是什么颜色,最后抚上心口,微微喘了口气,说道“这里没有颜色。”
宫远徵见与自己猜测的没什么区别,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身上的颜色是因为池中融了药,将你体内的毒展现出来,对于你的身体并没有坏处。”
“一会儿会有丫鬟进来照顾你。”宫远徵余光瞥见堆在地上的衣物,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衣服也会拿新的来。”
安晚晴将身体重新浸回池水,轻轻舒了口气,“多谢徵公子。”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哼,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安晚晴撇了撇嘴,嘀咕道“幼稚鬼”
很快,成群的丫鬟鱼贯而入,将安晚晴从浴池中扶出来,小心为她将身上的水擦干,在为她重新上了药之后,才拿了新的衣衫,帮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