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哈米德也能感受出来,他分析着令季的话,心里渐渐有底,“我明白了,很感谢您能把这个机会交给我。”
这个道谢发自真心,但这时他也产生了一个问题。
在经过权衡后,哈米德决定问出来。
“先生,我很好奇,我虽是外国人,但身为记者,我有追逐热点与真相的责任,可你看起来不是有类似责任的样子。”哈米德尽可能把帮助他国发动改革说的婉转。
令季想了想,叹了口气回答,“其实也是情况所迫,我是没有这种责任,但现
实将我推到这个位置。”他来的时候维克身边已经聚集了很多镀金旅团,不进行管理,以后必然会出乱子。
作为维克的朋友,令季自觉不能坐视不管。
正是抱着这个念头,他开始将各类规范化的制度引进镀金旅团,后来为了能更好的沟通,和让沙漠子民理解制度的必要性,他开始联合营地里的愚人众展开扫盲工作。
然后他就成祭司了。
令季回忆沙漠子民对他们寄予的期望,觉得他可以当着岩王帝君的面发誓,他真的没有想过太多。
自始至终,他和维克都没想过整合沙漠的力量,训练和培养沙漠里的镀金旅团,最终一举冲破防沙壁,以暴力的手段推翻教令院。
退一万步讲,他们真的想这么多,直接让维克引进德利科夫安保公司的人员开始军事化管理不是更快
现在的维克是要实力有实力,要威望有威望。
连篝火狐鸣,鱼腹藏书这类契机都有了,甚至拉赫曼还是一只眼,简直是把所有buff拉满了。
令季想到某些场景,他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对哈米德说,“我没有其他的阴谋和计划,我的目的很单纯,管理他们是为维护秩序,进行教育是为了更好的沟通。”
“身为外国人,我们没想过做太出格的事。”
这番话是如此的真诚,以至于哈米德大彻大悟,彻底理解为什么令季拒绝专访。
有些真相可以存在于传说中,可以存在于故事里,但不适合作为报道写出来昭告天下。
哈米德望着对面的令季,决定将涉及祭司和首领的报道进行一点戏剧化的处理,让真实性相对减弱,更符合沙漠的传说,好防止后来人对他们身份的进行探究。
不过他没有擅自做这种决定,反而和令季沟通,先讲出来自己的打算。
“可以,这样再好不过,就让它成为一段传说。”令季很是赞同哈米德的做法。
这就像是稻妻的妖狐一样,当它的内容被解构,进而重组成新的故事,大家的目光也会随之转移,最终没人在乎传说的在哪,而是注重于故事的本身。
对令季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论是他和维克的身份,他们所做的事,都不能拿出来严肃的讨论,不然他们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这么感叹着,令季越发理解维克。
有些事确实解释不清楚,谁能想到他们一个是来投奔朋友,一个是来送快递。
为此令季又叹了口气。
哈米德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使得无法回归日常生活,马上宽慰,“放心,我一定会写的让人不会把所有事联想到你们,这是,嗯,记者的基本功。”
深深的看了眼哈米德,令季总觉这种事他已经体验过。
无论是那本月与海之亭,还是妖狐的传说,又或者是沙漠里的史诗和他自己为八重堂撰写新作,其中的角色不能说和他与维克有关,只能说毫不沾边。
也是这么一想,令季放松下来,他郑重的对哈米德回复,“我相信你。”
哈米德一瞬间受到鼓舞,如背上不可推卸的任务。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哈米德承诺道。
“不要太夸张啊。”令季赶紧补了一句。
哈米德露出自信的微笑,“我明白,这种戏剧化处理要适度,本质上它是围绕着报道,不能过度娱乐,那样的话就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