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省了温郁不少事,他简略了说“一个月前被人给毒哑了。”
“既然是毒,可有解药”
“只有寒岭山庄的梅香丸能解。”
但那解药千金难求,不仅贵,还得与老板有交情才买得到,所以月上飞才决定去偷。
墨行简没再多问,只吩咐道“如意,你带着汀兰去把床铺开好吧。”
另开床铺,意味着不用跟墨行简睡一张床,也不用担心男身被识破了。
如意一边铺被一边絮絮叨叨在那儿说,温郁便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
墨行简的生母郦妃原是尚书令的妻子,因为长得倾国倾城,被皇帝看上了。尚书令为了讨皇帝开心,便把妻子献给了皇帝。
郦妃自进宫来日日郁郁寡欢,承宠八月后诞下了墨行简。
非足月而生,皇帝自然对墨行简的血脉有所怀疑,但郦妃生了这胎亏损了身子,日后都不会有孕了。
皇帝宠爱郦妃,不想没了唯一的子嗣,又不确定墨行简是否亲生,便丢在宫里,随意养着。若是长大后像尚书令,就杀了他,若像自己,便留着。
郦妃先遭丈夫背弃,又被皇帝强夺,为天下人耻笑。不管墨行简是谁的孩子,她都恨之入骨,好几次差点把墨行简给掐死。
皇帝因此把墨行简交给皇后抚养。
皇后对墨行简自然不上心,墨行简被越养越傻,发育迟缓,十岁那年弄哭了墨子轩,还被皇后几巴掌给打聋了。
为了听人说话,他便学会了读人唇语。
墨行简十四岁时,耳聋之症莫名其妙地好了。如意因此宽慰温郁,说他的哑病也会好起来的。
长大了些后,墨行简长得既不像皇帝,也不像尚书令,只跟郦妃相像。而十日前,郦妃薨逝。
赵无延说,郦妃薨前跟陛下说了不该说的。温郁猜测,应当是郦妃为了报复,对皇帝说了“墨行简是尚书令的子嗣”之类的话吧。
这么看来,墨行简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傍晚,宫里人送来了晚膳。
粗茶淡饭,不见荤腥,温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皇子的吃食。
用膳前,四喜打开针袋取了银针,将食物一一试过,才说“殿下,可以吃了。”
实在难以下咽,温郁只喝了半碗粥,吃了几片青菜,便不动筷了。
反观墨行简,他神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
不多时,四喜端着一个大砂锅进来了“天气凉,我煮了一锅南瓜汤,好暖暖身子。”
那汤黄澄澄的,看起来很香甜。
“四喜,辛苦你了。”
墨行简嘴上这么说,手却从针袋里取出银针,试了试那锅汤。
无毒。
四喜耷拉着脸,很是难过“殿下,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吗我伺候了你七年,不说面面俱到也算尽心尽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早就把殿下当成我的亲人了我是绝不可能谋害你的。”
他说着说着竟掉下泪来,不停拿袖子擦着。
墨行简歉疚道“四喜,对不起。如今父皇视我为眼中钉,我不得不防。”
温郁咋舌,第一次见到皇子跟奴才道歉的。
四喜见他这么说了,才破涕而笑,嘿嘿道“没事的殿下,四喜给你盛一碗汤吧。”
“多谢,也帮汀兰盛一碗吧。”
四喜盛了两碗汤,又拿来两个瓷勺“殿下、文姑娘,你们快趁热喝吧。”
然而墨行简再次取了两枚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