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无意识说出的亲昵称呼,傅亭筠眸光微动,又不动声色地收拢。
他牵了牵唇“在我这里,欢欢一直是小孩子,也可以一直做小孩子。”
宁臣欢吐吐舌头“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会取笑人。”
傅亭筠眸色微动,如同冰湖下划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他轻声说“有许多事情,欢欢都不记得了。”
“嗯”宁臣欢没听清。
傅亭筠却一笑而过,仿佛只是掠过了一阵风。
二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大多都是宁臣欢在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儿,说出国这些年在做什么,有没有交女朋友之类。
傅亭筠始终温柔耐心,语速不疾不徐地回答着,偶尔也问宁臣欢一两句。
他们本就是发小,浅浅聊上几句,刚重逢时的尴尬与距离感便在无形中消失了。
到后面,宁臣欢忽然想起一事,随口问道“云哥哥,你记不记得你八字是多少”
傅亭筠思索片刻“庚辰,辛丑,甲子,戊辰。”
宁臣欢神色骤然定在脸上,错愕地喃喃道“什么”
深夜,宁臣欢开着车往私人公寓驶去。
这套高级公寓离他工作的地方近,加上他和家里人关系算不上好,所以平时也不怎么回宁家主宅,大多时候都一个人住这边。
街灯如流光在视线里晃过,宁臣欢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在傅亭筠说出生辰八字后,他的大脑如同乍然被闪电击中,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久别重逢的竹马,到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原想着要是个陌生人倒还好办,出一笔钱让对方和自己协议结婚,等诅咒破解后离婚就是。
可傅亭筠不仅是他竹马,还是傅氏掌权人,位高权重,身上无数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和他结婚。
最关键,傅亭筠还是个直男。
初中时,他偷偷摸摸给傅亭筠说,自己和班里一个男生在一起了,傅亭筠当时错愕的神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向来沉稳的竹马哥哥脸上罕见地出现慌张无措,像是完全没想到他能够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磕巴半天,最后硬邦邦地憋出一句“可你们都是男生。”
宁臣欢下巴一扬“都是男生怎么了我就是喜欢。”
想起往事,宁臣欢苦恼起来,他该怎么让这个直男竹马和自己结婚
车辆驶入小区,进了地下停车场。
宁臣欢下了车往电梯走,走到一半想起外套忘车上了,便回去拿。
正要离开,他忽然身体一僵。
后视镜里,停车场的柱子后面露出半张男人的脸。
一双漆黑的眼睛阴森森地盯过来,在后视镜里和他的目光对上了。
宁臣欢浑身血液霎时冲向头顶,拔腿就往楼梯间狂奔。
身后立刻响起急促追来的脚步声。
他头也不回,放弃电梯,一口气跑到十一楼,抖着手打开门。
大门合上的前一刻,一只肌肉虬结的小麦色手臂伸了进来,死死卡在门缝里。
昏暗缝隙中,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男人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恶鬼“老婆,跑什么呢这么久不见,也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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