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食其禄而谋其事,谈道笙深谙此理,因此在将行李放置好后,不消旁人多说,她便积极主动投入到谯县政府日常工作之中。
端茶倒水,递笔研磨,搬运文书被她从怀里抢走竹简的小吏一脸莫名,“郎君这是做甚”
“干活呀,”谈道笙兢兢业业充当搬运工一职,“总不好白拿官府的钱吧。”
有这觉悟自然不错,小吏点点头,很快又委屈巴巴控诉她,“可是这是我的活”
成功夺回竹简的小吏继续忙活起来,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与大黄同学大眼瞪小眼。
虽说不用干活很美好,可问题是她连个固定座位都没有,万一被领导瞧见她两手空空无所事事,这份美丽又可爱的编制岂不是要泡汤
危机感油然而生,谈道笙焦虑地走来走去,大黄同学也跟在她身后乱窜就是这位同学略微缺点儿素质教育,脚下这小块地方没多久就被狗爪子刨得烟尘四起坑坑洼洼。
这不就有活干了吗
“在下认为官府中并不缺洒扫杂役,黄公以为呢”
他,他也这样认为。
况且谁会给一个打杂的每月二百石禄米呀
被迫停下扫地工作的谈道笙一脸懵,她看看脸又皱成腌白菜的东汉好领导黄琬,又看看他身后那位散发着“我很高贵你不配”气质的中年文士,再看看文士右边那位香气四溢绝代风华的荀主簿。
荀主簿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她一个浅浅的笑,于是她又把眼睛转回黄琬脸上。
领导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得说些什么,谈道笙想了想,又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使君早上好呀您吃了吗”
黄琬的脸更皱了。
“哦哦,我知道啦,所以你就是被州牧赶出来的”围坐在她身边的络腮胡大汉恍然大悟。
“州牧怎么能这样呢,”一个年轻小伙子开口替她打抱不平,“伍长明明什么都没做嘛”
“怎么没有做,”另一个青年小声说道“伍长这不是给州牧丢脸了嘛,他们肯定会说看呀,州牧大人的亲信竟然是个扫地的杂役之类的话。”
“原来州牧因为这个生气啊”谈道笙摸摸下巴,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男人,“小牛,你怎么看”
周家二郎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字,那张风吹日晒的糙脸瞬间黑里透红,可惜他向来不善言辞,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谈道笙无奈,“你们四兄弟,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大哥周小猪,眉毛冲天胡子冲天嗓门也冲天,挥起长戟威风凛凛好似天蓬元帅下凡;
二哥周小牛,勤勤恳恳操练,安安静静生活,比田里耕耘劳作的老黄牛还要老黄牛;
三弟周小羊,声音绵绵个头小小眼神柔柔,胜在脑子好使,当个狗头军师绰绰有余;
四弟周小马,身手矫健人又机灵嘴巴又甜,有上头三个哥哥照料着,整日里像只小马驹一样快快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