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百石不是白拿的,谈道笙放下筷子,“小人不敢自夸,不过至少能比眼下好些只是,若使君是为着剿灭盗贼,倒也不需这般麻烦。”
她从前可是货真价实杀出来的第一,专业打架团队里的佼佼者。豫州的盗贼们又没受过系统训练,之所以如此嚣张,不过是仗着官兵无所作为,百姓无所反抗罢了,要想除盗又何需大动干戈给她一张弓一柄刀就能解决的事。
“并不只为剿贼,”黄琬摇摇头,叹息一声,“汉室陵迟,社稷飘摇,若是陛下手中没有一支精锐军队,又如何坐稳江山呢”
“可是当今陛下并不是个好皇帝啊,”谈道笙脱口而出,黄琬似乎瞪了她一眼,却没有打断她,因此她便继续说下去,“他宠信宦官,大肆敛财,连卖官鬻爵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汉室陵迟,社稷飘摇,百姓煎熬难道不都是他的错吗”
黄琬默然片刻,“陛下只是被阉竖小人所蒙蔽才生食汉禄,自当为汉室谋划。况今岁陛下重置州牧,立志革新重振朝纲,只要将贼寇、宦党一干人等尽数诛灭,重用贤臣抚慰百姓,太平岂不可求纵使陛下他尚有史侯年幼可教。自高祖斩白蛇起义以来,我大汉已延续近四百年,之后也必能千秋万代,生生不息。”
好吧,她大概懂这位忠臣的意思了,皇帝不行没关系,再换一个就好了,只要能保证汉室这块招牌不倒就行
黄琬觉得她这理解哪里怪怪的,“史侯乃陛下长子。”
“可光武帝他”
“世祖乃汉室宗亲,又有拨乱反正诛杀奸佞之伟功,自当继承大统。”
这个事情似乎不宜被讨论,眼见她还要再问,黄琬连忙换个话题,“道笙啊,你不会写字”
这个话题过于尖锐了,谈道笙被刺痛,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那个功曹他竟然告我的状”
这也许并不能怪营里的功曹,她生了那样一副好相貌,又有如此武艺,还是州牧亲自送来的,即使她声称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卖草鞋的小贩,众人也未曾相信,并且坚定地认为她必是家道中落的世族豪强子弟。
因此当这位世族豪强子弟站到他面前,等着他给自己登记造册的时候,忙碌的功曹便甩给谈道笙一卷竹简,让她自己写上籍贯姓名家中成员等信息。
黄琬能想象到功曹忙完以后发现她由于不会写字而一字未写时的表情,并且在听完功曹的描述后,他也做出了同样的表情。
毕竟他派人打听过谈道笙的事情,得知她与那妇人并非母子,从前也不在那小村庄中生活,于是更加确信她是个逃难来豫州的世家子弟。
现在这个确信有点儿动摇了。
谈道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这事情总是瞒不下去的,她干脆承认了吧,“是,我,我确实不会写字。”
“无妨,”黄琬同情地拍拍她这个白丁的肩膀,“官府里钟元常的字写得最好,每日晡食之后你就回去向他请教,如何”
钟元常,就是那位中年文士,谈道笙在脑子里回忆一下那张严谨苛刻的脸,连忙拒绝,“不成不成。”
“为何”
“钟功曹看上去很凶,”谈道笙拿手比划两下,“一看就是那种写不好就得挨板子的老师。”
“”黄琬换一个人选,“那么,荀文若如何文若脾气那样好,总不会打你板子吧”
荀文若,就是那位香喷喷的帅哥,看上去就很好相处的样子而且谈道笙怀疑她要是再挑剔,别说钟繇,黄琬可能就要打她板子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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