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仍不服,找到医院来,医院怕王医生露面让家属情绪更激动,而那场手术周琨钰是一助,便让周琨钰去了。
“哎哟,听说可惨了,脸乌青乌青的,肿了好大一块。”
“不会吧,我听人说,后来还见周医生了,虽然戴了
口罩,但瞧着,挺正常的呀。”
辛乔有那么一瞬间动过去找周琨钰的念头。
想看顾徕一的好的坏的春天吗请记住的域名
但周琨钰说“忘了我,忘了生病这回事。”
辛乔也只跟队里请了两小时的假,取了药便匆匆走了。
夜色如酒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所有的想法是从深夜开始发酵。
辛乔归队后做了整日的训练,缺勤太久,身上都有些酸痛。坐在家里,身上难捱,时间也难捱,便和以前一样出门散步。
有时她靠双腿漫无目的地走,有时也会乘夜班公交。
这天她从公交下来,发现不知怎地,就来了周琨钰公寓的小区外。
她先是在小区外的长椅上坐了一阵,抽了支烟,然后掏出手机,指间的烟还没熄,一点点烟灰落到屏幕上,她伸手拂去了,才敲下几个字“在哪里”
盯着看了一阵,看得都好似不认识那些笔画拼成的字了。
点击,发送。
又把手机收起来,抽完最后一口烟,站起来慢慢走到垃圾桶边,去把烟头扔掉。入了夜有些凉了,她出门时罩了件棒球外套,此时迎着夜风裹了裹,口袋里手机便是在那时震了一下。
她走回路边长椅坐下,双手插进口袋里,望了会儿眼前的夜色,方才把手机掏出来。灯光散落的一缕光源落在屏幕上,像方才落上的一点烟灰。只不过她用指腹揉了揉,那光却是抹不去的。
尔后屏幕亮起。
周琨钰回的是“在公寓。”
她收起手机,又坐了一会儿。直到风卷着一片落叶掉下来,像在她肩头点了一下,她站起来,走向门岗,说明拜访谁。
手插在口袋里,指尖微微蜷着。
她在试,周琨钰有没有通知门岗放行。
保安瞧她一眼,做了访客登记,很顺畅的给了她访客卡。
她放进兜里,指腹贴着那边缘,反反复复的刮擦。
一路上了电梯,她摁门铃,门还是自动开了。玄关里放着拖鞋,她走进去,远远便望见周琨钰坐在沙发上沏茶。
身形若青山,衣袖随沏茶的动作轻轻一撩,茶香一氤,便是青山上缭绕的烟。
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眉若远黛,柔顺的垂着。辛乔没说话,绕过茶几走到她左侧,蹲下。
辛乔很骄傲,从不肯曲一曲自己的腰。但辛乔不傲慢,她肯蹲下来看人。
周琨钰端了一盏茶,放到她手边的茶几,还是还没说话。
其实那时候,周琨钰又一次折服于辛乔的观察力。
她沏茶时分明低着头,但辛乔就站在她面前略瞧了那么一瞧,已敏锐捕捉到她的伤在左颊。更准确点说,是左边面颊靠下颌那一块。
辛乔也没说话,转了下身,把手指悬到茶盏上熏了熏。
然后抬手,托住了周琨钰的下颌。拇指贴上下颌线,很轻很轻的擦。
茶的温度熏暖了指腹,又好似有茶香氲进了指纹,带一点湿漉。那
触感有些痒,把心脏擦出层毛边的那种痒。
因为周琨钰铺了粉饼。
她下颌看着稍有点肿,但一层粉掩去了那乌青,旁人若不注意的话,是不会注意到她有伤的。辛乔不知怎地,就是很想看她的真面目。连她脸上藏起来的伤,都想清清楚楚地看、明明白白地看。
周琨钰没动作,等她擦净了自己下颌边遮的那层粉,端起茶盏,悠悠地饮了一口。
尔后问“可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