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是还在惋惜痛心她跟萧鹤棠的事情,颇有些不该叫萧鹤棠回来的意思,到目前为止看着他俩已经叹了不下三回气。
这里最淡定的就是离了婚的东月鸯跟萧鹤棠了。
二人各自摆着一张表情,东月鸯看上去就是柔软孤僻,不爱讲话的类型,萧鹤棠眉眼冷清,似笑非笑,像珍宝阁里贵气逼人的货品,总之高攀不起。
萧老夫人招呼“许久没这么人齐过了,上回一块吃饭还是中秋佳节,鹤棠难得在家,快坐下吧。”
萧蒹葭卖乖的搭腔“那是哥哥忙呀,在家祖母不是还有我陪着吗,这难道还不够呀,那我可太伤心了。”
有她活跃气氛,饭厅里那种相看无言的尴尬滋味消散开去。
萧老夫人脸色好看许多,说“你可别伤心了,这个家缺一不可,少了谁我都不高兴。”
她话里意有所指,然而不过一张四方桌,萧鹤棠与萧蒹葭并排坐,东月鸯单坐在斜对面,正对着萧蒹葭,她和萧鹤棠就是从未认识的陌生人,视线之内五米开外没有对方的身影。
萧老夫人说不下去了“罢了,用饭吧。”
饭吃到一半,萧老夫人胃口不佳,擦了擦嘴,跟东月鸯提起她临行前的安排,“你的嫁妆和行李都收拾好了要不要我跟鹤棠说一声,让他帮你送到望天城”
她观察东月鸯的反应,没有见到明显的抵触,就在萧老夫人准备往萧鹤棠的位置传话时,东月鸯拒绝地说“还未有,不劳麻烦了,我明日去问一问走镖的商行,请他们帮我托运一程。”
饭桌上微微一静,连正在跟萧鹤棠说话的萧蒹葭都呆了下,觉得东月鸯太不醒事了,这样不给面子。
她朝东月鸯望去,再转头看看她哥,萧鹤棠冷静得不同寻常,听见东月鸯要走都没特别的反应,发觉萧蒹葭正在看着自己,仿佛没把那边当成事,萧鹤棠掀眼浅笑“你看我做什么夹了只鸡腿,你也要”
萧蒹葭“”
萧老夫人很无奈地说东月鸯,“你真是太见外了。”
搞这么客气,原本的萧家少夫人,把自己当成客人一样,东月鸯用寻常语气说“哪里见外,是我在这里打扰太久了,从小就在这里借住,受祖母照顾,只是如今不方便继续给您添麻烦了。”
她本就是客,是沾了祖上的光才得到萧老夫人的青睐,要不然一个商户之女,还真没资格进萧家的门,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然而萧老夫人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对东月鸯跟萧鹤棠和好抱有期望,反驳说“谁说你是个麻烦了我还巴不得你在府里多留几日,鹤棠,你说一句,若是有人这么说你媳妇,你会如何”
萧鹤棠神色冷峻地和东月鸯对视,他脸上的冰霜随着嘴角勾勒的弧度而融化,目光绕过一圈,调笑着和萧老夫人道“祖母问我作甚听不太懂,我如今哪里来的媳妇。”
萧老夫人“”
萧蒹葭弱弱地在一旁帮腔,“祖母,月鸯姐姐已经不是哥哥的妻子了。”
不是妻子,哪儿来的护不护。
萧鹤棠眼珠乌黑清润,东月鸯和他相视片刻,清楚地领会到其中意思,她面无表情地撇开目光,她早知道是这样,其实她是不是萧鹤棠的妻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从没在意过她。
离开萧府,迫在眉睫。
家宴结束,萧老夫人因小辈们的事情烦扰,期间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多少,但不知是不是受了不肖子孙的刺激,越是不可能的事,她越要变得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