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在织室可好,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刘隆又问。
王娥笑道“织室人人都和善,织室丞专门派最好的绣娘教我。只是”
王娥踌躇了一下,刘隆鼓励道“阿姆有事尽管说。”
王娥顿了顿,壮壮胆,道“我有两女,伯姚年过二十,仲姬年已二八。我也知道宫中的规矩,宫女都是二十五岁出宫,论理我不该说,只是圣上不比旁人,我也就舍了老脸向圣上求个情”
王娥未说完,刘隆心中已明了,道“伯姚在母后当值,她正身当重任,此事还需问过母后。仲姬跟着张师傅学习,倒好说。但是”
刘隆看向王娥,问她“阿姆知道两位女史的心思吗且不说伯姚,就说仲姬,张师傅学问渊博,旁人求他教也不能。当然,只要两位女史有心嫁人,我决计不阻拦。非但不阻拦,还要为她们择婿添妆。”
“只是我观这世间男子多鄙薄,能配伯姚仲姬这样的奇女子,须得细细访来,又要她们愿意。”
王娥听完,细想半天,刘隆也不说话只吃茶。
“那我问过她们的主意再来给圣上说。”王娥最后道。
刘隆笑道“阿姆照顾我成人,我都记在心里。”
王娥忙笑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哪敢当圣上如此说。圣上你要忙着处理公务,时间比金子还珍贵,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告辞,江平送她出门,半路对她道“你太傻了,宫里千好万好,你大女儿众星捧月,二女儿与圣上同门,出宫做什么。”
王娥被训,辩解道“她们
年龄一年大似一年,老在宫中也不是事儿。”
江平恨铁不成钢,道“宫中若不好,那几个大家为什么扎推把女儿往宫里送前儿还有人探口风,问太后还招不招女官。”
“别人抢着把女儿往宫里送,你倒好,闺女才做出一点成就,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往外推。”
王娥听了,意有动摇,小心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凉拌。”江平没好气地提点她“有你在,圣上还能亏待两位奶姐妹伯姚受太后器重,仲姬传承张侍中衣钵,张侍中年纪大了,等仲姬跟他学会了预测日食,朝中都离不开她,说不定还能当官呢。”
“你呀,啥也不懂就瞎胡闹,幸亏你是她们姊妹亲妈,又奶过圣上,你这性子在宫里呵算了,你如今好生呆在织室,我来替你操心。等将来她们姊妹真有意,选个如意夫婿不是问题。”
王娥听了千恩万谢,念了佛号,感激道“幸亏有你。”
江平颔首领了谢意,站住脚“你路上慢些等等。”
王娥停下,问“你有什么事情”
江平想起了樊嫽,想要拜托王娥为她做一件绣折枝六瓣梅花的披风,但怕事情弄巧成拙,就作罢。
他搪塞王娥道“圣上这儿有好茶,我与你包上一包带回去喝。”
王娥听了,心中一暖,摆手道“不用了,伯姚给我带了些。圣上的茶留给圣上喝,只是晚上不要给圣上喝茶,免得走了困。”
江平听完,顿时一股愧疚涌上心头,面上缓了缓,温声道“我记得了。你回去吧,路上慢些。”
江平目送王娥出了院子,才转身回到殿中,看见皇帝正在换宽松的衣裳,便问“圣上,是要去后殿”
刘隆应了一声,又喝了碗杏仁羊奶。他对长高抱有很大的期待呢。
刘隆来到后殿,拜了母后,发现樊嫽也在,脸上闪过疑惑,但见樊嫽朝他笑着点头。
“秋练的小妹妹今日下聘,她回家帮忙去了。”邓绥说了一声。
刘隆坐下笑道“马女史这些年兢兢业业,母后可要与她长脸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