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妄抬眸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很慢地抬起手,指尖抚上郁澜出门前为了正式一点临时打的小领结。
怎么又系歪了。”
说是这么说,但表情却变得柔和了一些,已经替他动作轻缓地整理了一下。
郁澜一怔,褚妄的气息就已经靠了过来。
对方好像并不在意现在是在公司大楼,也不在意这是他苏醒后的第一次露面。
但郁澜这个人,让他自由发挥的时候就可以不在乎脸皮,可一旦别人主动参与进来,他反而连耳垂都红了。
偏偏这一秒他还大脑空白,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任由对方帮他整理完,再轻轻拍了拍,说“好了。”
郁澜晕乎乎地站直,然后晕乎乎地推着褚妄继续走。
原本还满眼怜悯的不知情员工们也变得晕乎乎的。
褚总是躺了一年然后被人夺舍了吗
要是只有一下还好,他们还能安慰自己就是看花眼了,可不是,褚妄是仔仔细细给他亲手整理好,再语气温和地对他说话的。
一时间大部分人的心理活动都堪称精彩,想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都在想完之后,对逐渐去到另一边的郁澜的背影,投以惊讶但佩服的眼神。
而郁澜则在这之后,陪着褚妄巡视了一圈,两人才一起回到办公室。
等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郁澜才走过去把门关好,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褚妄“你刚才,刚才”
怎么突然这样
“我要是不这么做,我转身刚走,各种言论就满天飞了吧。”褚妄很平静地说。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也知道郁澜一个人要面对什么样的舆论。
“可是我又不在意那些。”郁澜看着他,“褚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在意。”褚妄说得很平和,但也很笃定。
“你也是知道的。”他说。
他转着轮椅到了窗边,按下电动开关,整个办公室被接近夕阳的光铺满,而他垂眸看着百米以下变得很小的房屋和车流。
郁澜看着他的背影。
上次来这里时,两人终于琢磨出来了怎么样才能把他的灵魂体也弄到外面来,而不是只在卧室里困着。
当时褚妄好像也是飘到窗边来,无言地往下看。
“我”于是郁澜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别的什么。
他想说自己不是在故意逃避,也没有装作视而不见。
明明那天回家的时候是想决定的,明明褚妄已经足够直白,无论是在灵魂体消失之前的那一晚,还是现在。
果然,郁澜听见他开口。
“我在想,刚才的事,我差点就要没忍住,对外说这是老板娘了,”褚妄看着窗外,“我现在回想,
我当时那个想法”
他像是自嘲一样笑了笑太不成熟,不够理智,简直不像我。”
“但我又觉得,如果你真的答应了,再来一次我还是有可能那么做。”
“我不是”
郁澜声音干涩,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不是在逼你做决定的意思。”
“我就是害怕。”褚妄擅长看清自己,也愿意坦诚,他说,“郁澜,我也会怕。”
“没能醒来的时候最初是不想说的,那时候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醒来的可能,又想每天看到你,又不想真的拖着你。”
“后来你提到宋斯觉,一开始还好,拍卖会那次,是真的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