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时漾没办法,他现在得赶紧给人止血降温,不然他怕这小孩之后烧成一个傻子就不妙了。
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一回熟,宿时漾从头一回给人上药的生疏陌生到现在都已经有些熟练了。
在山洞深处有一小潭,潭水清凉,凄寒彻骨。宿时漾撕开衣服,拿最干净的部分去浸湿里面的水,冰得他斯哈斯哈个不停。
现在还没时间点燃火堆,他两只手都被冻得通红,过来给萨仁这小屁孩擦拭伤口时,对方或许是身强体壮扛过了冷的那会儿,现在浑身发着低烧,就一直在往冰源处凑,惹得他把对方推远了好几次才能继续手上的事。
宿时漾在上药时简直愁的不行啊,老虎的威力普通人不知道,但他现在却是很清楚了。
庞大的爪印撕破了萨仁的腹部,幸亏没有太深入,没有给他开肠破肚,只是肋骨处的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瞧着都痛,也怨不得会发烧了。
难不成他注定是要习惯为别人上药这种事吗,怕是之后都能去自考医师了。
宿时漾心里吐槽的时候还在小心翼翼地处理完伤口,撒上药粉止血又包扎,条件艰苦他不可能平白变出绷带惹来萨仁的怀疑,只好用干净的内衣撕成布条给他绑起来。
可是萨仁的衣服料子很硬,在刚才还沾染了血水被弄脏了。
宿时漾没办法,只能脱自己的。
他先是解开自己衣服旁边捆起来的腰带子,衣衫如同流水似的从身上滑下,最后堆叠在脚边。
萨仁迷迷蒙蒙睁开双眼时只看见了一片白,那么圣洁,那么温柔,仿佛是他母族那边圣山上的雪。幼时曾去
过一次,冻得他折胶堕指却也不愿松开半点。
最后一握,又化开在手心里,变成暖融融的一捧水。
“真累啊我滴妈。”宿时漾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一向没什么形象可言,更别提现在浑身被汗弄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加之不知道在哪里滚了一圈,头发上都沾着碎枝,脏兮兮的外袍还扔到了一旁。
火堆也背着萨仁点好了,有科技作弊就是方便,他两三秒就把火给燃了起来。弄完火堆后,他还用两人脏了的外袍垫在身下,将萨仁搬了上去,干净的衣服则是盖住身体保暖。
一通忙活下来,宿时漾简直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他龇牙咧嘴,暗想明天一到肯定手酸脚酸,累得像个残废,可是旁边就只剩下一个重伤在身的病人,食物该怎么解决
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现在烦恼再多也没什么用。
心大的宿时漾靠在萨仁旁边,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火堆忽闪忽闪地烧着,白金的焰火如同草原猎鹰的羽翼,不断舔舐着底下的柴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这点声响影响不到宿时漾,他睡得还挺死。
萨仁感受到身旁忽然钻来一个小火炉,微微掀开眼皮,瞥了一眼人之后就把给人揽了过去。
一夜好梦。
宿时漾翻了身,不再是王庭里面柔软的床榻,而是硬邦邦的地面,磕得他脑袋都有点难受了。
不对,怎么旁边凉飕飕的,没有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