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被一根绳子勒死,原本还想吊在城墙上风干示众三日,最后好歹王上是让人劝住了。
也因此,无人再敢挑衅他们王上的任何威严。
正待他两股战战的时候,就听见他们王上大发慈悲地说“说说你劝阻本王的原因。”
青年如蒙大赦,开始为萨仁陈述其中针砭时弊“王上,我国才刚结束战乱杀伐不久,百姓亟需修生养息,不可再大动干戈啊。加之如今又正值冬日,天气严寒,士兵们冻得武器都拿不稳,更莫说上阵杀敌了。”
说来说去都是金钱不够,没法让百姓安心地跟着他们拼命,现在若是做出打仗征战一事,就是在穷兵黩武,无异于自寻灭亡。
萨仁默然片刻,倒也不是真的就要在此时做出那等不理智之事了,他只是见不惯他们如此甜蜜幸福,一家和乐的样子。
他这边孤家寡人,冬日痛苦地站在雪中凝望他们,而他们却还能组成一家三口,每年都过得如此快乐自在,阖家团圆。
“凭什么呢”萨仁喃喃自语。
初听他一人举行大婚仪式之时,他摔烂了别人进贡的珍奇异宝,后再听他一人领养了一个孩子,有了小王子,一家三口欢欢喜喜后,他这一回不再摔东西,而是自己一人喝得酩酊大醉,在宫殿中枯坐一夜至天亮。
现在听着他们的消息,好像已经是麻木了。
可他心知自己是不甘心的,绝无可能放过他们。
“我那好表兄混进他们王庭了吗”萨仁冷淡着嗓子问,声音中没有丝毫起伏,仿佛问的不是他的表兄,而是仇人一般。
也是,当初若不是兰烈那人,恐怕他们王上早就抱得美人归了,怎会像是现在这般孤苦无依呢。
这件事并非秘密,他们分家时闹得也很惨烈,乱七八糟的,叫人不忍直视,青年也知道不少隐晦事。
他点点头,回萨仁的话“戏班子组建好了,也已经通过了大夏王庭的考验,想来在贵人诞辰那日就会献上去,大夏王定然会同意
的。”
即便他不说这是因着大夏王对那人过分宠爱,当然会想方设法满足对方,让那位贵人高兴,他们王上也会对此一清一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萨仁从王座上站起身来,身长如玉,面上带着森然的笑“既然你阻拦我不要动兵戈,想来用其他手段去动手,你应当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吧”
青年心中一颤,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是,臣不敢置喙王上的决定。”
萨仁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说“你这会儿子倒是讨巧,倒也该为我去做些事了,兵不厌诈嘛。”
青年心底先是一慌,后面思索起萨仁的话,脑子里涌上了些许猜测,王上是要他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
没等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口,萨仁就道“我那好兄长也活得够久了,我要你们用下毒、刺杀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他死就行了。”
“他心中必然对我和他之间还有一场争斗有所预料,我不是动兵戈就是使些阴谋诡计,就看他甘不甘愿赴死了。”
萨仁随口说着,口吻有些许凌乱,青年却默默拼凑了大概的事实真相,想来也不过是他们这王上过分偏执极端的性子,不像大夏王萨敖那样,会投鼠忌器。
对方顾虑得多了,就更容易给他可乘之机。
他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青年其实根本不曾见过那位大夏王后是何模样,又是怎的引起他们父子相残,兄弟争戈的,他只是想,情这一字实在叫人害怕。
“大夏向来奉承兄终弟及那一套,倘若我那皇兄死了,他的一切,国度妻子包括孩子都是由我继承,届时西域与大夏融合,我也是名留青史当仁不让的圣王。”萨仁说这话时,目光是放在青年身上的,“而圣王身边的人,也定然会叫人瞩目。”
他果真听见了这人呼吸骤然加重的声音。
清酒醉人面,财帛动人心。若非圣人,这人活一世要么为财为利,要么就是为了名誉赞赏。
萨仁笃定会有人为他所出的筹码而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