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兄便是大秦最华丽耀眼的牡丹。
阿兄美甚,只是帝王不需要。
可而今他们已经不是秦皇政和公子璨了。
千帆过尽。
他说阿兄美甚,邀阿兄如少年时一样,不掩饰自己的小毛病和小脾气。
于是他将金花捧到他阿兄面前,“美人添笔,才是这花的福气。”
阿政手指轻点,原本只是像表层涂金粉的花朵纯净了不少,竟似纯金。
他还犹觉不满,又开始细改。
别人识的是秦皇,琇莹识的是他爱美爱洁,心性坚毅,值得饮慕的兄长。
阿政怀里的那束梅花开得正好,红得明艳,又带着点冰雪的精魄似的,清冷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是难得的舒服。
他偏头看倚在他身上,为他捧花的幼弟,美极雅极。
嗯,还是他会养孩子,想来掌中梅花成了精也比不过他幼弟。
琇莹今次没带冠,十六七岁的样子,许是屋中太热了,让他腮上似染上了胭脂,一直红到了鬓边去。
身上一件松垮垮的长袍,散着长发,青丝如云,再没有那两三缕碍人的白了。
手搭在他的肩头,一双滚圆的凤眼儿,见他看过来,就笑。
乌浓的笑眼,像寒梅初绽,凝到末尾,汇成一个小酒涡。
美人,为我所迷否”
明明是浪荡公子话,他却是个小甜崽,带着他特有的撒娇语气。
阿兄,我超好看,你看我就是被我迷住了。
阿政面色轻柔,微微颔首,然后用手中寒梅枝挑起了他幼弟的下巴。
梅花瓣丝绸般的触感,琇莹感觉不到,也闻不到梅香。
只是他阿兄拿着那花枝开始往他脸上扫,好像在逗他。
这风流作派做的像小孩子撒娇似的。来,阿兄教你。
阿政眼中含笑,琇莹一下子便被他吸引住了。
于是他听见他阿兄说,“花朵金玉乃寻常物,本不衬卿。聊折一枝,卿把玩逗趣,展颜一笑,便是它幸。”
花朵珠玉凡物怎配你,折一枝送你做消遣,你一笑它就不白折。
阿政又语气无比认真的接到,“朕亦觉圆满。”
琇莹脸忽然爆红,阿兄真是太会了。
每次都这样。明明是逗趣阿兄,最后反倒他被逗得面红耳赤。
他的段位比起阿兄差太多了。
于是他撒娇。
阿兄,让我一次嘛。
阿政轻笑,收了他的金牡丹,将梅花放在了他掌心。
公子美甚,令朕目眩神迷,得公子相邀看灯,不胜欢欣。
琇莹彻底死心,这是让了,但是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我回去就把张苍弄死。
他不是说只要他这样逗人,没有哪个人会不脸红害羞的,可为什么他阿兄面色如常,还是可以反过来逗他。
张苍当时能哄得了人,全是靠脸和钱吧
阿政闻言在他脑中就笑。
一直在笑,低沉好听,琇莹却被臊得揣着梅花落荒而逃。
干活,那边的陛下不要再笑了,影响工作
阿政闻言,笑声更大了。
公子莫忘晚上灯会相约啊。
琇莹恨不得以头抢地,捂着脸支吾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