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看向观婳,愕然发现少女居然表情带着点不好意思。
“你什么意思”陆小凤是亲眼见过诡画的,顿时联想到些不好的结论,一步窜到观婳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观婳也学着他的模样,低低道“我闻到一股很香的气味,不比你之前带我吃的蛇肉羹差。”
似隐似现,若有若无的食物芳香萦绕鼻翼,让早已将地慝消化完毕的观婳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
人很难忍受的两件事,一为饥饿,二为少眠。吃不饱,睡不好,最能摧残一个人的身心。没吃饱之前,观婳还能拼命忍耐,但尝过饱腹的滋味,持续的饥火就愈发难以忍受。
陆小凤听到她的回答,恨不得原地昏倒“你,你怎么,怎么什么都想吃”
观婳无语“是你主动问我的。”
楚留香无奈,打断两人奇奇怪怪的小学生式拌嘴“观婳,陆小凤,前面来人了。”
盗帅耳力何其厉害,来者在百米开外,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步伐都沉重拖沓,不似有武力在身,但给他的感觉却颇为奇怪。
他听过许许多多的脚步声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数年下来,已经能从脚步声大致判断出一个人的性别年龄,极少出错。但来者的脚步声,给他的是全然陌生的信息,陌生得让楚留香都觉得惊讶。
“呀有人是谁”
一个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女背着一个草编篮子,远远望到生人,慌忙停下脚步。她旁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见此也警惕地望过来,从远处喝到“你们是什么人上岛有什么事”
两个人身高都不矮,少女穿着棉布短裙,裙摆有接过布的痕迹,青布洗得发白,俨然是补过的旧衣。男子的穿着与她相差无几,都有种捉襟见肘的局促感。二人举止亲密,长相却不接近,可能是年轻夫妻。
观婳将推测说了,获得几人一致认可,陆小凤补充道“这二人看着像是中原一带,略偏北地的长相,绝非南边过去的渔民。”
楚留香扬声解释“我们是闽霸王傅应龙与柳英的朋友,他们曾救过你们的村民。造访贵地,无有歹意,是有要事相询”
“我听冒哥说过这个名字。”
女子拉了拉青年的袖子,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才挪到几人近前。
青年自称刘圭,少女叫刘宛。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沙塘村村民,这辈子都没见过外人,确认登岛之人没有恶意后,就显出一派年轻人的热情活泼。
刘宛声音如黄鹂般清脆,连珠炮似的问“你们就是外边的人从哪儿来的离这里远吗可曾吃了呀,你这衣裳料子可真好”
说着,她就自来熟地绕过来,小心地摸了摸观婳的袖口。
陆小凤和楚留香都被这一连串彼此不关联的问题砸得哭笑不得,偏偏那刘圭也不觉少女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期待地看着几人,好像在等他们的回答。
“我们是外边的人,从江南来的,离这里很远,今日已用过午食,多谢相问。”观婳唇畔扬起一个笑,大方地将衣服展示在刘宛面前“这料子是蜀锦,你若喜欢,我下次带几匹来。”
刘宛压下眼底羡慕,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我什么也没做,怎能得你赠礼呢倒是你这手臂怎么没的呢,为何不治”
观婳与陆小凤对了个眼神,道“不过是几匹料子,不值什么。这手臂是在一次意外中失去的。听你所言,是很容易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