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乎平静了下来,怯怯道“上官浅。那位妹妹应该见过我的。”随即有些为难地偏过头看了一眼铃音。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铃音身上披的黑色披风,华丽精致,非女子衣物,倒像是面前的少年的。
宫远徵又将薄薄的刀刃朝她靠近,迫使她收回目光,沉声问道“新娘”
“新娘。”上官浅点头回答。
“你不该来这里。”宫远徵不由得怀疑这女子踏着夜色而来的用意。
上官浅惊慌地攥紧衣袖,有些难以启齿“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找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静静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眸色漆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中”
上官浅坦言“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不想还来”
“大夫说身体湿气郁结不利于生孕。”
宫远徵追问“那你说之前想,现在不想,又是何意”
上官浅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突然反问“你应该是宫远徵少爷吧”
宫远徵沉默不语,似乎是等她说下去。
上官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脸上挂着憧憬般的笑容“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站在他身后的铃音,无聊缠绕着披风系带的手顿了一瞬,视线飞快扫过空空如也的房门又收了回来。
宫远徵的刀突然放下了,桀骜少年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有些戏谑地看着她。
“你很了解我吗”一道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悠悠响起,透着刺骨的寒意。
上官浅表情不明显地僵了一下,随即温柔地勾起了一抹笑,端庄行礼。
铃音感受到身旁少年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喜悦,轻轻挑了挑眉,明白了他为什么还要换条抹额了,原来是要迎哥哥的。
她也屈身行了礼“宫二哥哥。”
宫尚角收回看向上官浅腰间玉佩的视线,冲铃音颔首“铃音。”
宫远徵看了看铃音,又看了看他哥哥,视线游移不定。
上官浅柔柔立在一边,心中对铃音身份有了猜测。
此次来医馆的目的达成,她也不想再逗留,温声问道“宿小姐也要回女客院落吗咱们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也有些害怕。”
铃音冲她点了点头,与她错开半步,借了她灯笼的光与她一同回去。
望着丝毫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的窈窕背影,宫远徵有些不忿地嘟了嘟唇“小没良心的。”
宫尚角负手站在窗边,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狭长的的眸子扫了宫远徵一眼“想说什么,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哥,你和宿铃音很熟悉吗”宫远徵上前一步问道。
宫尚角眸色有些幽暗“她母亲是我娘亲的妹妹。”
只可惜姑苏杨氏一门双姝,均红颜薄命早早逝去。同一年间,姐姐为无锋所杀,妹妹大受打击之时,又遇婢女宁可用药早产,也要占上梵山长子的名分,甫一生产,便大伤了元气,郁结而终。
幸好铃音争气,剑道天赋高超。她父亲自觉愧对她的母亲,立了誓言,待铃音成年,除非她愧对梵山德,不配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梵山少主不可改立他人。
看出哥哥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宫远徵也不再问了。
进了女客院落,铃音便和上官浅分道扬镳了,她解下披风随手把它搭在屏风上。
梳洗过后,侍女刚好送来了熬好的安神汤,尽管汤药还是黑漆漆的,闻起来却充盈着雪莲的清香。
确实比昨天的那一碗要好喝许多。
铃音迷蒙中想着,缓缓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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