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却面含微笑,仔细将它有些凌乱的枝叶一根根抚平。
比起捣鼓暗器和毒药,他对待这些脆弱的花草,却有种异常地小心翼翼和温柔。
清晨。
铃音在竹林中练了一个时辰剑法,准备去找宫紫商,她昨日搬离女客院落太过突然,还未派人告知她。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湿,回了房间换了一件新的衣裙。
宫远徵命人在她房间的衣柜中放了一柜子的衣裙,大多都是低调华丽的款式,与她从梵山带来的衣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她倒是头一次穿这种风格的衣服,黑色的齐胸真丝襦裙,外披广袖长袍,环肩缀了一圈短短的黑色兔毛,袖口和裙摆绣着精致的银蓝暗纹,前襟处分别在两边扣了银质流苏,行走间叮铃作响,煞是好听。
梵山喜淡雅,常是素色锦裙,配鲛纱,或是泛着微微珠光的月流纱。
而她尤其喜欢漂亮的东西,不喜单调,常常在锦裙的花纹上做文章,亦或是各种华美配饰,但唯有腰间的白玉蝶玉佩跟她数年,从不离身。
想到宫远徵几乎不重样的衣服和抹额,铃音不由得思考着,若是将来她和宫远徵成亲,房间到底要摆多大的衣柜才能放得下他们两人的衣物。
商宫比徵宫热闹许多,侍女小厮来来往往,各司其职。铃音随手拦了一名侍女,问了宫紫商在哪就径直去找她了。
甫一推门,便被满脸黑灰的宫紫商吓到了,铃音踌躇开口“紫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铃音妹妹,呜”研究失败的宫紫商想要扑在她身上哭诉,铃音悄悄后退一步,伸手制止,拿出帕子,擦净她的脸,一气呵成。
宫紫商牵着她的手,一脸感动“有个妹妹真好。”
铃音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打量着炉中黑乎乎的不知名块状物体。
“紫商姐姐是做研究失败了吗”说着用旁边的木棍挑了一点,置于鼻尖嗅闻。
“硝石燃烧时产生了太多的烟,木炭和硫磺的分量显然太多,燃烧的太快,极易膨胀。”
宫紫商思索了一下,眼眸突然亮起,抱着她猛亲了一口她的脸蛋“真是我的好妹妹,姐姐明白了。”
铃音有些懵懵地摸了摸她亲的地方,第一次有人如此亲密地对待她。
宫紫商哼着小曲将材料重新配比,突然门外有人敲门“紫商大小姐,徵公子派人来带宿小姐回徵宫。”
宫紫商扔下手中的勺子,开了门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侍卫,叉腰冷哼“他说回去就回去有本事让他亲自来啊。”
“我肯定要如紫商姐姐的意,亲自来的。”一道语中含笑,略带轻嘲的嗓音响起,宫紫商暗暗翻了个白眼,如此鲜明的腔调,不是宫远徵又是谁。
宫远徵身着一件用掐丝银线绣成繁复花纹的浅灰蓝色锦袍,宫紫商又翻了个白眼,之前也不见他穿这么骚包。
“你回去吧,中午我要和铃音妹妹一起用膳的。”
宫远徵没有理会她,只睁圆了一双眸子,抿着唇可怜兮兮看着铃音。
宫紫商无语至极,宫远徵此人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铃音妹妹,快些把他领走,我们下次再聚。”说着把铃音推向他,反手关上了房门“慢走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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