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贾荞如此说,黛玉也仍旧落了几滴泪。
说着话,就有人来回,周盛在外头候着回话。
“这么快就打听明白了”贾荞打发红玉去见。
半盏茶的工夫,红玉回来回道“回哥儿的话,周盛说这事儿在外头不是什么秘密,还很有些稀奇,故好打听得很。”
听她如此说,黛玉也起了几分好奇,“怎么个稀奇法”
红玉略略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黛玉,黛玉当下便被瞧得不高兴。
贾荞笑道“我姑姑没什么不能听的,你只管说。”
黛玉的脾气立时就被抚平了下去。
红玉爽利的回道“原是秦相公给小蓉奶奶送灵的时候受了风寒,回来就病倒了,不想水月庵的智能进私逃进城看望秦相公,被秦大人知觉,将智能逐了出去,又将秦相公打了一顿,自个儿气得病倒,日就没了,秦相公因为这个也就病得更重了。”1
“周盛说,外头都说,秦相公和智能,大约就是在给小蓉奶奶出殡的时候勾搭上的,小蓉奶奶在铁槛寺停灵做安灵道场的时候,秦相公就歇在水月庵。”
黛玉厌恶的蹙起眉头。
贾荞又问“他一个人歇在那儿”
红玉目不斜视的回道“还有宝二爷和东府的小蓉大爷。”
紫鹃愕然,随即担忧的望向黛玉,黛玉早已别过头去。
贾荞挥了挥手,红玉站到一边。
贾荞好似没发觉黛玉的不对,又说起别的话,“这一趟赶路,我累得骨头都要散了,今儿骨头都还酸痛着,姑姑呢,歇过来没有”
黛玉道“紫鹃每日给我按一按就好多了。”
贾荞笑道“还是紫鹃姐姐有办法,”又说“一样是赶路,怎么她们就比咱们两个好些”
黛玉睨他一眼,“你也不瞧瞧,差着多少年岁呢。”
贾荞摇头道“不是这个,不止是这个,一样的赶路,虽然男女不同,可红玉比来富大了有三岁,来富回来睡了一日,第二日就照常当差了,我觉着是因为他们时常在外头走动的缘故,时常劳动着,耐力就强些。”
黛玉听出他言外之意,劝道“你这话虽说有理,可日日劳累也不是保养之道。”
贾荞笑道“哪里要真做什么,采花扑蝶放风筝,至不济多走几步路,不都算活动”
黛玉掩嘴笑道“这个天你去哪里采花扑蝶放风筝去那些个梅花,你踮脚都够不着呢。”
想着荞哥儿这样稳重的哥儿蹦着够花,紫鹃几个都笑了起来。
贾荞也不在意她们的取笑,只笑道“多走几步路,总是能的,往后,春天,我来找姑姑一块儿采花,夏天咱们扑碟,秋天放风筝,冬天走路赏景,姑姑只说陪不陪吧”
这话说得黛玉心里暖和,笑着一点头道“只要你能记着。”
“我必然记着。”
傍晚,宝玉哀哀戚戚的回府,一众丫头都被吓着了,忙迎进屋伺候。
黛玉这边屋子也听到了动静,紫鹃去打听回来,原来是秦钟死了。
黛玉听了只不语,过了一会儿又道“去个人去荞哥儿那说一声去。”
紫鹃点头应了,又笑道“姑娘如今越发有个姑姑的样子了。”
黛玉只哼道“姑姑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雪雁很快传了话回来,带回来贾荞的一个谢字,黛玉听了,方睡了。
次日,府里送了几十两过秦家去,宝玉又去吊了一回纸,于府里便再没有别的。
转眼到了元宵,贾母派人接了内侄孙女史湘云过来,同黛玉同住。
虽是佳节,可府里上下都忙着修省亲别院,准备得极省略,只是忽然有人来报,娘娘差人送了一个灯谜出来,命大家都去猜,猜着了每人再作一个进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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