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难得晴好的天。
我一早出了徵宫,去药房配了些药材。
等见到宫紫商的时候,她已经将制好的软甲挂了出来。
玄铁丝被我锻得极细,整件衣衫瞧上去与普通长衫无异,漆黑如墨,阳光下却透出一股月白银光来。
唯心口处绣了一小段纯白茉莉,腕袖与腰线处加了点点卷草纹式样。
宫紫商看着很是满意。
我瞧着她走来走去摇头晃脑很是稀奇“在做什么呢紫商姐姐”
她看到我来了,上来挽住我“好妹妹,你这玄铁块,还有没有啊”
我失笑“紫商姐姐,这也不是河边的石头,苍翠山老山主百年里也只得了这么一块。”
宫紫商失落摇头“可惜,太可惜了。”
我不置可否,前往案台,拿出配制的药,打开炉灶就开始生火。
左右翻找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我抬头看向宫紫商,笑着说“紫商姐姐,我想问你借个东西。”
待出商宫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忙了一上午,我精神不济,午膳没吃多少便恹恹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闻到一股熟悉药草味道,下意识转身,便被柔柔拥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在宫远徵怀里,我睡了一个极安稳的午觉。
醒来时,我左手腕的伤已经被处理过,宫远徵半搂着我,另一只手拿着一张药方,上面只有几味药材,他却看了很久。
是我晨间去药房拿的那几味药。
我懒懒伸出胳膊,将他的另一只手拉过来环住了我,顺便往他颈侧拱了拱,接着闭目养神。
听到他低低笑了一声,乖乖任我摆弄,轻声询问“手腕怎么伤了”
“不小心划到了。”
我的手不安分地从他腰侧往上,慢慢地,揪住了他挂着银铃的小辫子。
我欢喜得紧,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
不等他再次发问,我微微仰头,鼻尖蹭到了他的下巴,我一边说话一边左右轻晃着头,鼻尖就在他下巴处打着旋儿。
问出了一个我想问很久的问题“宫远徵,你是每天都要起来重新给自己编辫子吗”
“是。”
“那以后我来每天给你编发好不好呀”我放软声音,撒着娇。
“有些事不想说便不说,别用美人计。”宫远徵说完皱了皱眉“这段时间宫紫商究竟都教了你什么。”
我在他怀里嘿嘿一笑“原来阿徵也觉得我是美人呀。”
他没在意我的油腔滑调,只耐心解着被我睡乱的发髻。
我忽然爬起身,拉着宫远徵来到梳妆镜前,递给他梳篦“我睡不着了,阿徵来给我梳头吧。我听说寻常人家丈夫爱重妻子,都会给她梳头。”
我满脸期待“我想让阿徵给我梳。”
宫远徵向来只给自己梳过头,从未给其他人别过发髻,一时间有些笨手笨脚。
但我极擅长等待,一直等他慢慢摸索,直到最后终于用一根银钗别好了我的发。
然后他从头上取下了一截银铃,嵌在了我的发间。
从此,我的身上,就会一直留下有关于他的声音。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脸不敢看我。
我便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日便是上元节,我与宫紫商约好,晚膳前去商宫拿玄铁衣,当作是宫远徵的上元节礼物。
然后照例去了药房拿药,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