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次分别后的双向回头,抓住了命运中存在的那一丝可能,一丝温柔。
不再是宫门与无锋,或是孤山。
只是宫尚角与上官浅的重逢,和一场新的开始。
她站在船头,前方远山如昨,慨叹此生。身后有人为她在这场水上风雾中披上外衫,轻搂住了她。
船尾传来女儿不住地笑声,她于此间回头,看到饺子倚靠在船侧,试图伸手抓鱼。
她失笑,问宫尚角“饺子快五岁了,要入宫门书院,总不能以饺子这个名字上学。我没取大名,留给你来取。”
宫尚角沉吟,问她“昭字如何上官昭。”
上官浅瞪圆眼睛“上官昭不该是宫昭角吗”
宫尚角抚了抚上官浅被风吹乱的发丝,她头上银扣青竹玉簪在柔和光芒下熠熠生辉。
“你拼尽全力生的女儿,和你姓又何妨。宫门那边自是有我。”
上官浅想了想,还是说“可我不想让她在宫门生活时,觉得自己与其他宫门人是不同的。”
“那不如,让她自己决定。”
上官浅点头,招来饺子,和她说明此事。
饺子爽朗一笑,浑不在意“那便两个都要。在宫门,我是宫昭角,日后学成入江湖,我便是上官昭。”
随后又接着去开心捞鱼。
宫尚角看着女儿如此喜欢捞鱼,对着怀中上官浅说到“昭儿喜欢吃鱼,我记得远徵弟弟药田里有方池塘,自小便养着许多灵鱼。回宫门后可以带昭儿去抓一条尝尝。”
上官浅想着待宫远徵发现自己宝贝池塘沦为孩童玩乐的地方,那别扭又无可奈何的神色,不禁笑了,拉了拉宫尚角的衣襟,轻声说道“夫君,浅浅也爱吃鱼。”
宫尚角闻言,知上官浅是故意逗趣,无奈勾起嘴角“好,我们一起去。”
说完搂着心爱的妻子,看向分流辟波的水面,想起他们重逢的第一夜。
细雨朦胧,碎津生烟。他抬头望天,分明看到了一场圆满。
从前他在生与疑中清醒沉沦,纠结那不曾直言的爱恨。
如今唯有拥紧的爱与责任,最为相宜处,执手共良时。
“明月迢迢,我心昭昭。”那一夜他便想好。
原来爱,能让离人回眸,君子折腰。
乘舟随风,满目青山。
万里蹀躞,以此为归。
心安处,即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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